时间仿佛静止了。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宣平大叫一声,肉山一般的身躯高高地飞出去,再重重落在地上。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从贴了符咒的脸上开始蔓延,全身长满了紫红色的水泡毒疹。
那毒疹恶心至极,大如葡萄,晶莹透亮,里头全是脓水。
宣平痛得大叫,忍受不住地伸手去抓。
——然后发出了杀猪般更高昂的痛叫。
众人默默咽了口口水,离他远了点。
偏偏王湘君已经出然愤怒了,大步走到扭曲翻滚的宣平身边,狠狠一踹。
啊。
大家心里默默替宣平痛叫一声。
光是看看都有心理阴影了怎么办。
惹谁不好,去惹王湘君。
你怎么敢的啊。
江宴秋跑到宣平身边,装模作样地惊呼一声:“表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表哥!这么可怕的符咒,你怎么能随身带着呢,用来防身也就算了,怎么还不小心贴到自己身上了呢!”
方才近距离围观的王湘君嘴角抽了抽。
不明所以的围观群众自认get到了真相:
“哪里是不小心贴到自己身上的,我看分明是想要使这种阴招对付别人,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罢了!”
“这江宴秋听说还是宣平的表弟呢,对自家人都能如此狠毒,可见心胸狭窄,残忍狠毒,啧啧啧。”
“更过分的是,他刚刚竟然妄图使计伤害湘君仙子!他怎么敢的啊!得亏这毒疹是长在他自己身上,是要是弄伤了仙子的脸可如何是好!”
宣平的无赖蛮横在世家弟子中素有威名,被他仗着身份欺负还只能忍气吞声的不在少数。
此刻见他吃瘪,原先那些被他欺负过的人只恨不得痛打落水狗,最好宣平继续犯贱,再被王湘君踹两脚。
王湘君脸上的嫌恶几乎要溢出,不悦道:“看什么看!快来人给我把这蠢猪抬走,看着恶心死了。”
宣平那些狐朋狗友只得灰溜溜地钻出,再灰溜溜地把人抬走。
宣平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对江宴秋放狠话:“你给我等着!”
一边骂,抗他的小弟一个不小心没搬动,弄疼了他的屁股,宣平想也不想,直接抡了对方一胳膊。
那小弟一个激灵,吓得手一松。
宣平吧唧一声掉在地上,又压爆了几个毒疹。
听着杀猪般嚎叫声的其他人:“……”
着实自作自受了属于是。
江宴秋努力维持着自己“忧心表哥心急如焚”的人设,费了好大劲儿憋着,好不容易才没笑出声。
表哥,怎么能这么好笑。
他一转头,看见王湘君正怒气十足地看着自己。
江宴秋:“……”
他目露感激,假模假样地拱手道:“把王道友牵扯进来,真是不好意思啊。仙子愿意出手相助,江某心中甚是感激,无以为报!”
王湘君阴森森道:“你刚刚,明明就是故意的吧?”
江宴秋:“……”
他大呼冤枉:“我总不能后面长眼睛,看到道友你在我身后吧?”
他还真不是故意的,谁能料到宣平能这么倒霉,正好撞王湘君枪口上。
或者说,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心思太歹毒,要是老老实实把能收起来的符咒收起来,至于被大小姐一通狂揍么?
事实的确如此,王湘君想发作奈何又找不到他的错处,气得美目瞪圆。
范轶并未跟随宣平离去,想必已经在“手足还是佳人”的千古难题中做出了选择。
他自认潇洒得理了理衣袖,上前打圆场道:“仙子不必动怒,江公子的身手虽然不错,但较范某却是差之远矣啊。那样的情况下,来不及闪避差点误伤仙子也是人之常情,这样,不如我做东,咱们去山底下的醉仙楼好好痛饮一番……”
王湘君一甩七煞,像看死人一样看着他。
范轶咽了咽口水,默念几遍“娇花总是带刺”,聪明的男人最好不要在女人暴怒的时候自找晦气,于是和颜悦色地转头,想继续勾搭江宴秋。
范轶傻眼。
哪里还有人影。
趁着他跟王湘君说话,江宴秋早溜之大吉了。
王湘君恨恨一咬唇。
又被他溜了!
下次再被他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