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识攻击向来看不见摸不着,威力却是不可小觑,就如同有人拿着把无形的尖刀,自他神魂上寸寸刮过,造成的疼痛影响远比皮肉伤要厉害得多。
等他从被控制的状态挣脱出来,只觉得头疼欲裂,浑身阴冷发寒。硬撑着跟越墨道尊说了那么久的话,越久站越是难受至极,头也越来越疼。
只想赶紧回去找个暖和的地方待着。
刚刚转过身,身后传来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顾砚回头看过去,越墨道尊已经不在原地。
他似有所感,抬头朝竖着问心剑的高台看去,果然在那把锈迹斑驳的铁剂旁边,看到再次好缓缓拖曳过的玄墨色衣角。那位目空一切、连世间万物都不放在眼里的道尊,唯独对那把锈迹斑驳的铁剑视若珍宝,不肯让它在麓山暗黑冰冷的夜里孤单的待着,始终寸步不离的守在它身边不动。
如此的珍惜重视……
却只让顾砚感到强烈的矛盾。
他想,真是奇怪呀。
既然如此的重视这把剑,想必是对问心剑的主人,那位道一仙宗宗主感情深厚,非比寻常了。
可若是那样的话。
越墨道尊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道一仙宗覆灭,看着那位宗主死于战火纷乱之中……
最后被人引来天火烧山。
导致其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只剩下这么把剑留存于世,任由风雨侵袭。
顾砚不懂。
但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弄懂所有人的想法,对于这种想不通、又同他关系不大的事。
他向来都是直接揭过、不再过多深思探究的。
只隔着遥远的距离,再次冲着问心剑和旁边站着那人行了个礼,转身走了。
临走前给执法队的人传了讯息,让他们来广场替宁白眉收敛尸骨。
那具脱去宁老祖神魂的躯壳犹如堆烂泥浆糊,就那么软绵绵的堆在那,一看就是非正常死亡。
有些经验的人就能判断出他是被夺舍死的。
顾砚没心思再管旁人的事。
他只觉得山巅的风冰冷无比,宁家老祖对他神魂造成的伤害,让他不仅从内冷到外,浑身还萦绕着种浓烈的、挥之不去的疲惫感。
这会死里逃生,只想赶紧回去房间待着。
要么好好的睡一觉,要么打坐将那种似是深入骨髓、附着在神魂之中的凉意驱掉。
他回到住处,迎面正撞上鱼池滚出来。
——并不是真的滚,而是鱼池的体型太过圆润,小跑起来真的很像是在地上滚动,不过顾砚这会无心笑他,伸手将人一把拽住,“你去哪里?”
鱼池的满脸急色在看到他时消散了些。
“哎哟我去!你跟楚仙君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哪儿去浪了呀,难不成你们还真想天穹为被、大地为席,做一对藏在树丛里颠鸾倒凤的夜鸳……唔、唔唔……”话还没说完,被顾砚黑着脸捂住了嘴,使劲儿挣扎着,不停地挥舞着双手双脚。
“唔……泥、泥赶紧……放开喔。”
顾砚冷着脸将他放开,“什么话都敢说!你再敢这么口无遮拦,信不信我动手禁了你的口舌言语,让你三天三夜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鱼池自知理亏,却仍不肯服输。
“呸、呸、呸”的噗哧了会,试图用声音压倒顾砚的气势,“这件事到底是谁的错,啊,到底是谁的错。你们两个大半夜的不好好待在院子里睡觉,跑出去乱晃悠什么晃悠。
你知道我半夜醒来发现你们都不在屋里,我有多尴尬吗?!我一边觉得你们是出去幽会不想带着我、一边又担心你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出去找你们吧,又怕你们真是出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我要是找过去打扰了你们的好事,不得被你们各种看不惯、日后想方设法的找我麻烦。
不出去找你们吧,又怕你们遇到什么危险,万一你们真在外面遇到了危险,跟人苦苦战斗求生,搞不好还会因此受伤、甚至可能丢了性命的时候,我却自己一个人在屋里睡大觉,你让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