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雪10
于洲又置办了台灯、充电宝、个懒人沙发、腰靠、羽绒枕、床垫、两套睡衣、一双拖鞋、一箱零食、一盒茴香茶包还有一台价格高昂的静音发电机。
至于这些东西怎么带回万鬼城。
——没关系,反正有曲昙。
于洲带着这些东西把自己的住所装饰了一下午,一边干活一边思考怎么破局。
他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将他气运夺走。
他本来就是一个霉运缠身的人,若是气运再被夺走,搞不好期末考试的时候买一百盒笔都找不到一支能顺利出墨的。
可是曲昙的实力太强,和他硬碰硬只会以卵击石,落得个粉身碎骨的结局。
曲昙的那个男朋友心术不正,净想着夺别人气运化为己用,于洲并不想让这种小人阴谋得逞。
于洲一边往床榻上铺床单,一边冷静地思考着对策。
生死存亡之际,既然对方卑鄙无耻,那么他也不必遵守道德底线。
既然曲昙对男朋友无底线的纵容,那让曲昙换个男朋友就好了。
恋爱脑还得用爱情来治。
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了。
曲昙和那个男朋友之间并不是铁板一块。
在此之前,于洲是一个对待感情十分慎重的人,正是因为慎重,他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如今第一次认真思考如何追求一个男人,居然是在这种绝境求生的情况下。
这神奇的命运啊。
于洲是一个行动力非常强大的人,他一旦决定要做某件事,就会立刻在脑子里列好计划,然后马上执行。
于是于洲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佛经去找曲昙。
于洲住在偏僻的小院里,曲昙住的地方则非常宽敞,而且清幽雅致,有花有草有鱼有猫,还有一个十分貌美的恋爱脑鬼王。
曲昙正坐在池子旁,看着池子里游来游去,你侬我侬的一顿鸳鸯。
他穿着于洲给他买的那套白色亚麻唐装,领口的盘扣解开了一颗,露出一小片细腻如瓷的肌肤,坐在池边仰头看着于洲。
“你怎么来了?”
于洲拿出佛经,翻开第一页,赫然是大名鼎鼎的《大悲咒》。
他坐在池边,和曲昙隔了一个人的距离,手捧着佛经说道:“这佛经里有许多字比较生僻,我不认识,还请你多多指教。”
曲昙低下头,那佛经上的文字和现代文字不同,对于于洲这个学习简体字的现代人来说,阅读起来确实有些困难。
他的情郎就饱读诗书,受到情郎的影响,曲昙喜欢一心向学的人。
“你念几句让我听听。”
于洲便对着佛经磕磕绊绊地念起了《大悲咒》,曲昙认真听着,时不时找出几处他读错的地方。
这一指教就是一个小时。
一人一鬼也越坐越近,原本中间隔着一人的距离,一小时后已经贴在了一块,一起低头看着佛经。
当于洲能顺利熟读《大悲咒》后,曲昙微微一侧头,便对上了于洲的眼睛。
于洲有一双桃花眼,这原本是风流多情的眼睛,可于洲气质冷漠,平时的眼神也总是淡淡然的样子,透着一股看淡尘世的厌倦和疏离。
然而一旦这双眼睛认真的看一下某个人,那这个人的心跳往往会漏上一拍。
没有人能拒绝美貌带来的冲击。
毕竟美貌这种东西是客观存在的,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千年之前,曲昙和情郎在一起的时候因为眼盲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能从别人口中知道情郎的相貌惊为天人。
如苍穹冷月,如高山之雪。
是凛若冰雪,是玉山倾倒。
待他修成双目找到郑池,虽然郑池长的英俊,在人群中也算很醒目的存在,可还是令曲昙感到些许失望。
那只是俗世里平平常常的英俊,和天下千千万万英俊的男人一样。
曲昙并不是一个贪图美色的人,最令曲昙感到惆怅的,还是情郎变了性子,行事作风和以前大相径庭。
可即便如此,他早已对情郎情根深种生生世世非他不可,眼里和心里再容不下别的人了,又岂能因为情郎和想象中不一样而不再爱他了呢。
可是于洲他......
他的脾气秉性实在和情郎太像了,就连相貌也那么完美,甚至比曲昙想象中的样子还要完美。
就连名字也一模一样。
可惜,这终究不是他的情郎。
曲昙心中五味杂陈,于洲把手中的佛经合上,用从背包里拿出一本佛学著作——《妙色王求法偈》。
他翻出其中的一页,低声念道:“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有爱故生忧,有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行、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如何无我无相,无欲无求。”
“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
十八岁大男孩的声音低沉动听,让人耳孔酥麻,心也跟着软酥酥的。
曲昙抬手轻轻揉了揉耳朵,就听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