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花3
八师兄家里有矿, 是真的有矿。
修真界最粗壮的一条灵石地脉就在八师兄的房子下面,八师兄一出生就拿灵石当成石子天天打水花玩, 泡脚的洗脚盆都是整块灵石挖空制成的。
除了挖矿以外, 八师兄家里还有一门祖传的手艺——占星术。
除了八师兄之外,他家上上下下世世代代都会看星盘,是远近文明的占星高手。
其实说白了就是给人算卦, 八师兄太/祖的太/祖的太/祖就是一位又会算卦又会看风水的大师,中午在桥头给人摆摊算卦,下午就寻龙点穴,日子过得很潇洒。
他们家地下那条最粗壮的灵石地脉便是那位太/祖的太/祖的太/祖寻到的,那位很有本事又很潇洒的太/祖在这条地脉上安了家, 家族里的人纷纷继承了他的天赋, 世世代代都以算卦为生。
后来修真界经济萧条,人们的消费日渐趋于保守, 八师兄的祖上这才改行, 当了一名挖矿工。
挖着挖着, 挖着挖着,八师兄的家族就慢慢成了修真界首富,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月上一族。
八师兄的名字叫做月上小雅,这名字虽然风雅,八师兄却生的浓眉大眼,身上没有风雅的气息,倒是有苍松般的孤傲和倔强。
八师兄一出生就觉醒了极为强大的言灵天赋, 凡是经由他嘴里说出的话, 无论多么离谱和荒诞,日后都会成真,堪称九天十地第一乌鸦嘴。
在八师兄六岁的时候, 他爹用法诀封住了他的声音,八师兄便不能开口说话了,从六岁的到十六岁,八师兄当了整整十年的哑巴。
八师兄并不是一个话唠,但他也不是一个喜欢沉默的人。
那有口不能言的十年让八师兄极为憋闷厌烦,尽管他觉醒了祖上的血脉之力,拥有无人可比的占星天赋,但他发誓这辈子都不会给任何人算卦,被他扔掉的占卜星盘可以绕修真界整整一圈。
十七岁那年八师兄离家出走。
那年正是阳春三月,小草刚刚从地里冒出头来,大地上覆着一层薄薄的青色,他刚离开家时,正有一群孩童趁着东风放着纸鸢,八师兄穿着单薄的衣衫,用身上最后一点钱买了一个纸鸢。
他牵着纸鸢,一路上走走停停,纵然衣衫褴褛,尘埃满面,但他乐在其中。
从阳春三月走到炎炎八月。
行至一处茶馆时,八师兄的鞋子已经被磨破了,脚趾头全都露在外面,起了一个又一个水泡,看上去好不凄惨。
他牵着纸鸢坐在茶棚下喝茶,那时他还是个少年模样,虽然极为狼狈,一双眼睛却亮如星辰。
一个穿着白色弟子服的青年拿着一把佩剑坐在他对面要了一壶凉茶。
青年头上戴着一顶用小野花编成的花帽,看起来很是活泼的样子,把凉茶分给了八师兄半壶,八师兄笑了笑,把伴了他一路的纸鸢送给青年作为回礼。
喝完了那半壶凉茶,他两手空空的走出茶馆,爬到一棵大树里乘凉,时不时看一眼远处连绵起伏的青山,微风拂面,八师兄躺在树上睡了一觉。
当他醒来时,透过枝桠的间隙,居然看到了他送给青年的那只纸鸢,纸鸢乘着风,扶摇直上。
他从枝叶间探出脑袋,便看到树下坐着那个白衣青年,风筝的线缠在他的左臂上,他手里正编着一双草鞋。
八师兄歪着脑袋看着那双草鞋,青年将编好的草鞋递给他,拽了一下天上的纸鸢,语气很是活泼地对他说道:“你若无处可去,便随我一起上山吧。”
八师兄跳下了树,穿着青年编给他的草鞋,懵懵懂懂的跟着青年来到了剑宗十方界。
那时他身上禁止未解,仍然不能开口说话,也是赶得巧,南柯道人的师尊正好出关。
那是一个儒雅俊秀的青年,穿着一身颜色怪异的蓝色弟子服,头上还系着一根绿油油的发带。
这青年解开了他身上的禁制,又封住了他的言灵天赋,自此之后,八师兄就成了师尊门下的第八位弟子。
那时师尊还没有将年纪最小的于洲抱到山上,门下只有八个弟子,八师兄是最小的一个,那既会编花帽又会编草鞋的青年正是七师兄,总是喊他小八,大家也都跟着七师兄管他叫小八,和隔壁师叔门下一位弟子养的一条小狗崽正好重名。
八师兄在一声一声的小八中逐渐迷失自己,把自己的名字都改了,从月上小雅变成了月上小八。
月上一族最好的一颗苗子长歪了,他不看星盘,不学占卜,毫不在意自己那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世天赋,而是当起了一名八竿子打不着的剑修,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月上一族一怒之下便断了八师兄的经济来源。
不过这并不重要,八师兄很不愿意回想起那段被人当做预言机器,被奉若神明时的日子。
唯一让他忧心的,是师祖给他设下的禁制偶尔会稍稍松动些许。
每当封印松动时,他说的话便会成为预言,而且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