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快出了院子,她大松口气,趴到桌子上,揉着自己肩背胳膊:“哎哟,疼死我了,老娘这手劲愈发大了。”
水菱忍笑:“夫人这几个月都在染房那边,人手不足,她经常帮忙打下手……那布料沾了水多沉啊,肯定练起来了。”
顾馨之哑然,继而失笑:“也不错,有事儿忙,她精神也好。”
水菱连连点头:“是呢,比以前在顾家还好。”
顾馨之回忆了下,跟着笑道:“那不是,以前天天哭哭啼啼、唉声叹气的。”她捏了捏胳膊,叹气,“算了算了,她高兴就好,我就是那地里的小白菜,经得住风吹雨打!”
……
第二日。顾馨之见到谢慎礼,立马忘了这话,只觉自己挨打都是这厮害的。
自诩能经风雨的她立马化身风雨,提裙冲过去,朝着那男人直接来了顿狠捶——反正这丫皮厚,不怕揍。
刚进院子,人还没站稳的谢慎礼:“……”
后头跟上来的青梧、苍梧:“……”
谢慎礼以为她为纳彩之事恼怒,面带愧色,站定不动,任她扑腾,还朝后头摆了摆手,让俩人避出去。
青梧、苍梧立马低头躲开。
顾馨之毫无所觉,朝着男人捶了半天,后者纹丝不动,她自个儿倒是手疼了。
她忿忿然放下手,瞪着谢慎礼怒道:“瞧你做的好事!害我无端白事挨了顿揍!”
谢慎礼瞬间冷了脸:“谁动你?”
顾馨之白他:“凶什么凶,你还能打回去不成?”
谢慎礼理所当然:“你是我未婚妻,你的事,自然有我担待——”
“嗯嗯嗯,”顾馨之连连点头,“去吧,凶手就在后院,你去揍他替我报仇吧!”
谢慎礼:“……后院?”
顾馨之:“对啊,我娘不在后边在哪里?亲自出来接待你吗?”
谢慎礼:“……”
顾馨之哼哼:“怎么?怂了?你让人赶媒人的气势呢?拿出来啊。”
谢慎礼:“……”他郑重拱手,“这事不符礼法,令堂不高兴也是应当,我现去当面请罪。”
顾馨之连忙拽住他:“你去干什么——行了行了,我给她解释过了,你就别去讨嫌了。”
谢慎礼:“……”
顾馨之拽住人了,才发现不对:“诶,你怎么穿成这样?”
她见过谢慎礼两种模样,一种是平日的宽袍大袖,文质彬彬如芝兰玉树。一种是窄袖短打,器宇轩昂,锐不可当。
但现在的谢慎礼,一身粗布短打,别说绣纹,连布料都是农人常穿的。
她惊讶又好笑:“天,你几个月没官职,就穷成这样了?”
谢慎礼:“……不是。”
他如此这般解释了一番。
顾馨之总结了一下,就是说,为了她的名声,他只能这般偷偷摸摸过来。
她顿时嫌弃不已:“所以说,你没事演什么戏,要是定亲了,就能光明正大过来了。”
谢慎礼:“……殊途同归。”
顾馨之:“……”她对这词有那么点点阴影。
抬手掐了这厮一把,她嗔道:“什么殊途同归,明明就是穷折腾。要我说,真正殊途同归的法子,是你入赘我顾家。”
谢慎礼:“……”
顾馨之见他震惊,忍不住哼哼:“行了,我知道谢先生志在高远,将来是要封侯拜相的,这等折辱之事,自然是不行的,我就开个玩笑。”
“……仿佛可行?”谢慎礼皱起眉,“倘若我入赘顾家,确实没有这些麻烦了。”
顾馨之:“……哈?”
谢慎礼开始认真思考:“我手上还有些事情,暂时不能离开谢家,也不能卸了这家主之位……约莫还需要两年时间——不行,两年太久了,我争取一年内解决这些麻烦事,届时——”
“停停停!”顾馨之连忙打断他,“我没有兴趣。”
谢慎礼不解地看着她:“为何?这是一举多得。”
顾馨之不解:“哪来的多得?——反正这法子不行。”
谢慎礼犹自皱眉:“你是否担心我对谢家有所留恋?实不相瞒,谢家于我,不过是——”
顾馨之摆手:“跟那没关系。”她嫌弃道,“跟你在一块已经够麻烦了,要是把你搞成赘婿,不说别的,你先生能答应?皇帝能答应?就算他们都答应了,我也会被你那些粉丝一人一口唾沫星子淹了好嘛,别给我找事。”
在现代社会,赘婿尚且被人轻视,何况这男权至上的古代。尊重是双方的,男人为了她,都主动揽上那违逆人伦、恋慕侄媳的污名,她怎么忍心再让他入赘?
谢慎礼盯着她,神色渐柔:“以顾姑娘碎瓶割喉、提锅揍人的悍勇,怎会惧怕区区人言?”
顾馨之:“呸呸呸,别造谣,我什么时候割喉了?”搞得她好像杀人犯似的。
谢慎礼:“。”
重点仿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