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热的头脑, 在这一刻冷静了下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反问：“你觉得我在因为什么而斥责你？”
女孩低着头，抿着嘴, 就是不愿意看他。
达米安火气又上来了，但他这次很好的忍住了自己将爆发的怒意。他盯着女孩，一字一顿：“你为什么还觉得自己很有道理？”
莉亚没忍住, 大声地回击：“我为什么不能委屈！被切成碎块的是我, 我也很痛啊！可是你一点也不关心我, 只会满口的杀人法律！”
“我说的就是你被切成碎块这件事, 你个蠢货！”他几乎用吼叫的方式盖过了女孩的声音，他绿眸亮亮的, 嘴型夸张、莉亚从没见过达米安这副失态的样子, 一时间被震在原地。
达米安喊完后有些头疼——
这个蠢货, 根本就是彻底的笨蛋。
不然为什么会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说辞有什么不对，只是在无奈于女孩没有理解到正确的点的达米安, 咬紧牙关狠狠地朝莉亚撞去
砰！
巨大的声响在房间内响起, 莉亚疼的龇牙咧嘴, 两人都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女孩眼角蓄着泪，困惑的抬头看着他、看起来像被撞懵了。
“就是......”
“就是...不希望你再经受这样的痛苦，我才会这么说的啊......”他声音倏地变轻了, 出声时的言语好似句句叹息。颔首时将额面贴在女孩的颈窝中动作仓促, 叫人只来得及看清他泛红的眼眶。
“为什么你就是不能听话, 底比斯。”他问，但这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在面对那些危险时，达米安无从帮助。他只能够借助脖颈间的灵魂碎片去窥探。见她在绮丽, 疯狂的结界中起舞、会被肢解, 会像断线的木偶那样坠落。
可他能做什么呢？
在一切都结束后, 趁着夜色探入房间中故作轻松交谈。
或是痛苦的抱住她的碎片，在废墟之中沉默。
这是一道无解的问题，是因为他们——都有彼此应当承受的责任。
说出一句，“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继续这项工作了。”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句子的构造很简单。
可达米安知道自己注定无法将这句话说出口，这是对莉亚最基本的尊重。
男孩温热而潮湿的鼻息喷洒在肩颈，莉亚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她迟疑地抬起手，轻轻的落在他的背上。
这一幕似曾相识，好像在他们相互没有认出来时也发生过。她喊着“好耶”上去拥抱他，而达米安的手也是这样小心翼翼地落下来。
莉亚叹了口气：“这不是我能控制的，韦恩。”盛怒时的称呼已经不在口中，取而代之的是平静时的姓氏。她拍了拍将自己环住的男孩，安抚性地：“这我们不能预判对手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对待我们，这不是我能控制的，你明白的对么？”
“别用这种哄小孩的语气跟我说话，白痴。”
达米安闷声，看起来像一只在被顺毛的猫。
他当然明白莉亚说的，这种伤害根本不可避免。就像在夜巡中，他也不能够确定自己会遇上什么危机。能力、责任与其相匹配的风险是成正比的。可即便想通这一关节，也理解莉亚的做法、达米安依旧感到气愤。他阖着眼睛，一动不动。莉亚眨了眨眼睛，她估摸着两个人架应该吵得差不多了，便伸出手试探性地推了推：“呃......起来？”
“不。”厉声拒绝。
莉亚：？
“我要生气了。”她佯装不耐，听见达米安嗤笑一声、却动作麻利地从她身上爬起来。莉亚被压得手脚酸疼，起身时动作缓慢，腰间发出一连串咯吱咯吱的声音。
她动作时，余下的那一只手还在牢牢地握着从颈间取下的项链。银色晃动着，达米安眯起眼，从未觉得这个颜色有比现在更碍事过。
莉亚还没站稳，达米安三两步凑到她跟前。手上一轻，能感到指间的项链被男孩夺去了，她有些理亏便弯下头颈，顺从的叫达米安为自己重新戴好。
莉亚摸了摸贴在锁骨中心的金属蝙蝠，看起头，男孩看着她恶声恶气地说：“不许再摘下来了底比斯，没有下次！”
*
当他们并肩出来时，GCPD和蝙蝠家族都已经到场。
两人刚到时，蝙蝠侠正拿着从黑衣人那里借来的记忆消除器。一道强光闪过，在场的女孩们包括哈莉在内，都被抹除了相关记忆，只在脑内形成一句话：“我被卷入了特大恶劣事件中，由GCPD救助。”
忙着勘探现场的夜翼，在听到脚步声后回过头去。
第一眼，就看见了浑身是血的莉亚和达米安并排走出。
夜翼：“？”
这事发生了什么，看起来好激烈！
莉亚抬起手去和夜翼挥了挥打了个招呼，达米安看也不看，伸手将莉亚的手臂拽下来了。迪克也不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