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山谷如此寂静,在不起眼的角落之上,一大一小的身影相依在一起,隐约还能听到几声断断续续的抽泣,摩拉克斯的掌心有一下没一下轻拍羽泽单薄的后背示意安慰。
面前这个印象当中一直都十分倔强,毒蛇又聪慧的孩子将最脆弱的一面于今晚展现在他的眼前,毫无防备,毫无虚伪。
直到现在摩拉克斯才恍然大悟,鬼云让他来到人类世界所让他去感受,去理解人类的究竟是什么?
不是他们的实力,不是他们的能力,而是他们的心,他们最容易改变和最脆弱的一颗心。
在面对无数困难和艰苦,在面对一切不好的事物时,依旧还留存善意的心。
羽泽……这个芳龄才十几岁的小姑娘,比村落里的那些爷爷奶奶们还要坚强,还要执着,而她的存在又何尝不是一种奇迹呢?
时间在流逝,哭泣的声音也渐渐消失。
羽泽擦了擦红肿的眼眶,吱唔的退开了摩拉克斯的怀里:“抱歉……我失礼了。”
似乎是刚刚没擦好,几滴眼泪又流了下来,导致后者再次伸手去抹,看样子十分的可爱。
“那么……”整理好情绪,羽泽开口问道:“你何时才会动手?”
摩拉克斯:“……”
还来?
嘴角狠狠一抽,本想说出什么恶劣话来的摩拉克斯注意到羽泽的神情不对,她虽然还是那一副十分倔强的模样,但红肿的眼眶中却流露出几丝脆弱。
她其实并没有嘴上说的那样着急去见父母,她还是想活下去的。
但可能因为话都出口无法咽回,爱于面子的倔强少女最终狠下心来重新问出这一句。
“你……”摩拉克斯顿了顿,直接伸出手轻拍了一下羽泽的脑袋:“其实心里并不是这样想的吧?”
“怎么可能?!”
“你就是。”摩拉克斯直接堵住了羽泽反驳的话语,他轻拍脑袋的动作变成了狠狠地一番揉搓:“小孩儿就是小孩儿,说话从来都不思考后路也不经过脑袋,哪怕是为了你父母的遗愿也要好好活下去,而不是在这说这些丧话。”
“嘶——!”羽泽被晃的脑袋痛,连发型被弄毁了都没在意,反而一巴掌拍掉了摩拉克斯的手臂:“你又懂什么?身为一个魔兽,你根本就不懂我们人类的想法,也不懂我是报了什么心情才活到现在,报了什么样的理念才说出这些话!”
“我是不懂。”
摩拉克斯一脸严肃的接过话:“但我不懂的只有你现在的想法。”
“除此之外,我理解你父母舍己为人想的是什么,也理解你伯伯教导你所疑虑的是什么,也懂得……被人期待的活着会是怎样的痛苦,但这些并不会成为你们人类一生当中的所有,尤其是,关于你的一生。”
羽泽:“……”
“难道不是吗?”摩拉克斯继续说道:“你若是真的想尊重你所说的话现在去.死,那么今天你就不会留下泪水,不会向我这个魔兽倾诉那些东西,而是会跟村落的那些人,跟你的伯伯一样安静的等待。”
“你既痛恨着麻木的活,也痛恨着毫无目地的死,所以在这个两个抉择当中,你最终还是选择了依靠自己的意识去完成自己的结局,现在的你想活着,至少不想现在…死的一事无成。”
“……”
羽泽没有立刻吭声,神色一度复杂后开了口:“你说的这些话我都不理解,但就这样直白的戳穿我原先说的那些话,可……真够不礼貌。”
摩拉克斯听闻轻笑一声:“有吗?我自认为我身为一个魔兽,对你们人类之间相处的方式和礼节都十分到位。”
“……一派胡言。”羽泽似乎被摩拉克斯所说的话给逗笑了,她的眼角形成弯月,虽有红肿点缀却不失柔和温暖与可爱:“你还真的是我们村落的奇迹,一个为人类着想的魔兽……这是我无法想象的事情。”
她顿了顿,看着摩拉克斯的侧脸道:“那按照你所说的话,你是愿意守护我们这一土地,守护我们一村落所有人民的生命吗?”
摩拉克斯:“……”
我有说过这样的话吗?
但……他转念一想,守护这一方人民吗?
摩拉克斯思考了一会儿,那双充满威严的金眸仔细端详了一下羽泽,如果人类都为这般闪耀的话,那么他守护起来也不为过。
更何况,这或许就是鬼云交托给他的一种任务吧?毕竟他虽然嘴上说着讨厌人类,但还是时时刻刻关注的人类进步不是吗?
“若……你们值得我守护,那么我降下真身守护这一方乐土也不为过。”
沉默良久的摩拉克斯给予了这个问题的回答,而原本以为不会成功的羽泽听闻后眼睛立马睁大,她满脸的惊喜当中也充满了诧异。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羽泽伸出右手小拇指,示意摩拉克斯也伸出小指:“虽然你不是君子是魔兽,但你已经说出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就要拉钩上吊,这是我和你之间的约定,我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