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掷地, 魏玘神魂一怔。
他滞了须臾,才转目, 与阿萝对上双眼。
阿萝也在看他。她睫长、纤翘, 眸光如剪秋水,清澈、纯稚地凝他,映出他面庞与倒影。
她比雪更干净, 却胜酷日焦烈,只凭冰魂玉魄,燃他心间烈火。
于是,错愕转瞬即逝, 惊喜取而代之。
魏玘知道,阿萝不会说谎。她只是太青涩、太懵懂, 不知二人已暗生情愫。
他忽然发觉,自己从前太过愚蠢, 常作无谓的较量,偏偏忘了——她言行如一, 只要他递出真心, 便会馈他以柔软。
此间情绪, 魏玘不曾点破,也并无动作。
阿萝只看见,他定目、锁视她,眸光好像幽潭, 几令她坠落进去。
莫名地,她的心乱跳起来, 似要撞出胸膛。她懵懂, 又惊慌, 抬手去掩, 将襟领压得贴肤,指缝倾斜,按下搏动,也溢出透白的深谷。
至此,她才平息,便眨眸,道:“你怎么了?”
魏玘只道:“无事。”
他眼风低掠,又凝望她,喉头滚动,于她扇睫的瞬息,舐过微干的唇。
“你看见我,脸就烫,是吗?”
阿萝点头,道:“是的。我没有骗你。”
她抬手,贴往双颊,似被灼了一下,又将两腕落回膝上。
“此刻也是烫的。好像……在水里煮。”
魏玘展眉,眸里溢笑。
下一刻,他支臂,向阿萝倾身而去。
距离陡然逼仄,阿萝尚未回神,便觉气息烫热、迎面而来。
转瞬之间,二人但隔咫尺。
阿萝发觉,魏玘离她好近,近到她数出他眼睫,在他眼里找到自己——这太近了,她想退,却好似生根,牢牢扎在原地。
只听魏玘道:“这样呢?”
他用漂亮的凤眼,扫过她杏眸、琼鼻、檀口。
“我这样待你,烫吗?”
他声音微哑,呼吸也热,宛如暑风,温温地灌着。
阿萝被吹得发晕,摇摇头,凝回神来,睫帘开合,思考他的提问。
便道:“烫的。”
言罢,她抬腕,立掌半空,竖给他看。
“我的手也烫了。”
魏玘转目,去看她小巧、柔白的手,描摹她细嫩的指尖,沉沉笑了一声。
阿萝不知他为何要笑,尚未发问,忽觉指尖微热。
那是魏玘的手。他贴住她,自指尖至指腹,不似从前侵略,更像无声、潜默的蚕食。
二人掌心相依,视线也近乎交融。
魏玘道:“这样呢?”
阿萝懵懂,低头望去,凝住两人的双手。她不明白,他的指修长、细痩,好似清减的柳枝,握她时却像紧锢,让她无法逃脱。
她抿唇,又松,回应的话已悬在舌尖。
可不待她应答,魏玘先松了手。
阿萝腰间一紧,尚未回神,就像一片单薄的叶,被魏玘拢至怀里。
她惊讶,眨动双眸,伏在他身前,抚上他心口。
他的心跳很快,敲打她指尖,激得她肌肤发麻、背脊震颤。他的胸膛也硬,反复提醒她:他是习武之人,身姿挺拔,蕴藏力量。
阿萝困惑,不知自何时起,自己看他竟有如此清晰。
是他变了,还是她变了?她不明白。
阿萝动唇,想将这问题袒露,却在开口之前,听魏玘先道——
“这样呢?”
他又在问她了,一壁用燃星的眼看她,一壁用低沉的嗓问她。
这让她越发烫热,似被人扔进火炉里,翻来覆去地烤着。
阿萝眨眼,被冲散注意,便要回话。
可又一次,魏玘不容她答。
“咚。”书架摇晃。
魏玘倚身,从后叩紧阿萝,俯首向下,去封她的唇。
阿萝一惊,无暇反应,已被吞掉呼吸。她睁圆杏眸,看见他双目闭合,在眼前分明放大。
但很快,她无法再看他——她的气息越发弱,被一点一滴地吃进,意识散开茫白,唇间的触感也一息强过一息,令她心神摇曳。
魏玘用了足力,揉紧她,似要将她纳入骨血。
他吻她,吮她,比上一回更迅烈,也更焦灼,令她湿润、绵软地挂在他臂膀。
阿萝感觉到,他的指缠住她的发,用松散、细碎的发尾,扫她柔润的肩头,舒走积于锁骨的阴影,只留下火般的沸腾。
他好粘人。她朦胧地想。这与从前好不一样。
“咚!”书架又在摇晃。
长影倾来,阴翳清俊,将阿萝纳在身下。
她被压往书架,背脊硌住木棱,承受着魏玘蓬勃的深吻。
在交唇的间隙,她再度听见他说——
“这样呢?”
魏玘的呼吸是碎的,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