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晕晕乎乎的被皇太极夸了一通, 翻开手上的奏折,看到上面已经有了批红。
都没看见他爹是什么时候批的,最末的“阅”字龙飞凤舞, 后面还跟着一排小字,大意是原职位不变, 给整个商贸司所有的官员同涨半级官衔, 相当于现代的升官不加班。
因为古代商为末等的观念,商贸司原本除了承政之外, 所有官员的官阶都比六部同等职位的官员低上半阶, 现在涨回去就真正意义上实现了同六部地位的平等。
还有如此好事?
平安傻乎乎的扬起脸,
“多谢阿玛, 儿臣明天就去再开一条商业线,一定努力纳税,给国库挣钱……”
今天的儿子真的有点傻, 皇太极笑出了声,
“倒也不必如此拼命, 我儿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原本整个下午都是要和大臣们探讨降臣安置的,但中途被平安打了岔,再把大臣们召回来也不太好。
现在才刚申时半, 要是这就早退的话又有点太早了,于是皇太极想了想,打算把这个问题拿来问儿子,
“若有一个人还算是有能力, 但意志摇摆不定,曾经一叛两降, 且你期间多次招揽他无果, 最后一次还是不得已才降的, 平安还会重用他吗?”
平安抱着他的宝贝奏折,
“先降后叛然后又降了吗?那还是别了,能背叛一次就能再背叛无数次,这样的人怎么敢再用。”
这么说太绝对,他稍微找补了一点,
“虽然不至于说一次不忠终身不用,但若是儿臣,大约只能给一次机会。”
皇太极不置可否,只是又问道,
“那若是此人在民间或朝中有一定威望,又当如何?”
没有无缘无故的问题,估摸着这人便是这次的降臣之一,平安斟酌一番,
“儿臣觉得,或许给个虚名,然后就放在那里,不必再管他了?”
“好,那就依你说的办。”
这几年书房里呆着不算白听了,儿子的想法和自己的心意正好相符,也算他们父子间的默契吧。
这个结果甚合心意,皇太极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转而提出一个诱惑,
“后日谷雨,去看祭海吗?听说海边渔村年年都会举办祭拜仪式,荣成石岛每年的祭海都十分热闹,就当是走谷雨踏青了。”
“要要要!”
平安疯狂点头,当然是要的,出去玩出去玩,春天就是郊游的季节嘛。
于是皇太极直接薅着领子把他从地上拎起来,微笑道,
“要就回去叫上你额吉,咱们微服去海边,今日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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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海仪式对于渔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祭祀,几乎是谷雨前一个月便要早早开始筹备了。
谷雨时节,丰盛的祭品送进海神娘娘和龙王庙宇,渔民们虔诚进香,向海神祈求这一年的海上活动一帆风顺,鱼虾满仓。
这个活动是渔民们自发举办的,举全村之力,又吸引到了周边的村落,进而衍生出庙会等热闹活动,在民间滨海几乎像是一次小型的春节了。
此番是微服出游,没有那些繁琐的仪仗,仅仅只在暗处安排了亲卫保护。
三人换上寻常的衣服骑马行路,一路穿乡走野,边走边玩,入夜便投旅店,倒真有那么几分寻常人家春游踏青的意味。
一路行在乡间,自然美景呈现眼前,冰封一冬的河流消融,野草蔓生,柳梢含绿,兰花报春,真是好一幅蓬勃春景图。
头顶海东青不时盘旋长唳,平安纵马于前自得其乐,偶尔回首望见父母二人执手相携,只觉人生美好不复何求,惟愿年年岁岁共有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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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趟郊游回来后,给降臣们的官职安置也已经拟定完毕,降清后,皇太极对这些官员们的态度展现出了明显的不同。
半数降臣仍给原职,半数降臣能升上一级受到重用,连一叛两降的祖大寿尚还许了一个表面风光的官职,但对洪承畴的态度,便明显有些不那么友好了。
平安如今也是有自己的兵马的人了,洪承畴是名将,未定官职时平安常邀请他一起去看自己的私兵演练战术。
昔年天命汗宠爱多铎,十三岁便以其为正白旗之主,如今平安也到了差不多的岁数,不只需要在民间发展声望,也该有些军队的支持了。
可如今八旗已定,规制上不能再多出一旗兵马划给八阿哥,松锦战后,皇太极便从两黄旗中各划出十五牛录置于平安名下,也便成了目前无名无份的私兵。
平安同之前一样去洪承畴的住所,请他和自己一起去城外的军营,未想到这次却遭到了拒绝。
洪承畴苦笑一声,
“当不起八阿哥这声将军,臣如今只是个包衣牛录,地位低下,难为您不弃,还愿意同我交往。”
“将军何必妄自菲薄……”
平安这样说着,却有些张口结舌,毕竟洪承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