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珠又觉得好气又觉得好笑,
“大汗如今为了赢棋,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呢,还悔棋……”
皇太极将她搂在怀里,一副理直气壮的无赖样,大声掩盖心虚,
“孤没有,反正兰儿没看见,没看见就是没有!”
海兰珠无语:
“虽然没看见,可是我听见啦——”
“那我不管,兰儿如今棋艺这么厉害,我赢不了……”
“赢不了就愿赌服输,大汗一言九鼎,怎么到我这里就不算话了?”
“男人的话不能信,兰儿头一天知道?”
“……你无赖!”
“我本来就是无赖,不然怎么把兰儿抢回来的。”
皇太极丝毫不以为忤,遥想当年甚至还挺自豪,
“无赖好啊,无赖才能娶媳妇。”
“兰儿你说是不是?”
海兰珠:“……”
是是是,好好好,你无赖你了不起。
……
两人胡闹了一上午,除了皇太极高高兴兴的认领了一个无赖的名号,并没有做任何有意义的事。
午膳过后两人相拥而眠,再睁开眼睛就是皇太极兴奋又期待的望着自己,双眼中明晃晃的写着:孩子走了,咱们也出宫去玩吧。
海兰珠梳妆打扮,并未再着意低调,打散旗头,半挽起长发,又换上茜红衣衫,光彩照人的出现在皇太极面前。
七夕嘛,当然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门过节啦。
海兰珠的美貌世所共知,叫旁人多看去一眼皇太极都觉得心中漫上醋意,此时他突然有些后悔,不该出宫去,他们在宫里过七夕就挺好,大不了让内务府连夜搞出一条鹊桥。
况且,半挽长发是未出阁女子的装束,今日又是七夕,街上有数不清的青年男女,皇太极眸色愈发深沉,
“兰儿这是何意?”
“什么?”
海兰珠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上前挽住他的手臂,
“快走吧,天都要黑了。”
阳光尚且十分刺目,皇太极脚下仿佛生了根,海兰珠拉不动他,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大汗生气啦?七夕是人家未成婚的青年男女过的节,咱们去凑热闹当然要打扮的年轻些了。”
海兰珠如今二十八岁,叫红色一衬,更显得肤白眉黛,唇色嫣红,肌肤吹弹可破,少女气质浑然褪去,妩媚天成,偏又生了一双圆润杏眼,给她又平添了几分娇憨动人。
皇太极以己度人,只想把她藏在怀中,不愿被人窥见分毫。
“大汗快去照照镜子,有你在我身边,无人比我们更相配。”
明明他一笑便撩得自己面红耳赤,不知道皇太极又在变扭些什么,海兰珠伸手拉住他,亮晶晶的抬眼看去,弯唇巧笑,
“若实在是怕我丢了,拉紧我不就成了?”
手中是女子的细白柔荑,指尖还狡黠的挠挠他的掌心,皇太极勉强被劝服,决定今天晚上一直都携手度过,片刻都不放开。
西边连天红霞,是吉兆。
宫外张灯结彩,热闹得很,花灯河灯孔明灯,街上人流如沸,到处都是欢声笑语,情意缠绵。
怕在宫外游玩不尽兴,皇太极还让人在皇庄里布置了场地,葡萄架乞巧台应有尽有,鹰房的人提前准备了半年,训练喜鹊衔枝组成鹊桥,只为博爱人一笑。
海兰珠爱这些宫外的各种灯,要放灯祈福,也要花灯赏玩,到最后,这些买来的灯被他们点缀在了葡萄架的周围,甚至不需额外的烛火。
传言牛郎织女七月初七鹊桥相会,在葡萄架下能听到两人互诉情衷,皇庄里搭起了成片的葡萄架。
饱熟的葡萄散发清香,枝叶随风摇曳,月光洒落,清影婆娑,别有一番旖旎风光。
牛郎织女有没有在月下相逢,喁喁私语不知道,夜色渐深,两人就在葡萄架下相拥入眠。
月落云浮,清风入梦。
海兰珠半梦半醒间尚未睁开眼睛,手臂已经先环抱上了男人的肩膀,是个安抚又缠绵的姿态,语意温软,
“大汗又做梦了?”
月下赏景,清影朦胧,无一物不美,但世上无人比他怀中之人更为珍贵。
原来良辰好景易得,相爱缠绵风光。
人生若此,夫复何求。
皇太极轻轻拨弄着爱人颊边碎发,莞尔,
“是做了一个梦,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