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八阿哥和范大人候在书房外, 已经站了一刻钟,中午的唯一知情者长庆抿着嘴忍笑,肩膀不住颤抖,
“二位稍安勿躁,我再去通禀。”
晾着两人也差不多了,皇太极总算松口,平安立刻飞扑进书房, 在外面便扬起声音喊道,
“阿玛,平安回来啦,出去几日, 平安十分思念您!”
说辞都不带变的,范文程嘴角抽动,落后几步, 和长庆一起进了书房。
书房内一片父慈子孝,八阿哥扑进大汗怀里, 像只小猪一样拱了拱,皇太极绷着的脸再保持不住, 无奈露出一个笑来。
待他终于想起来书房里还有别人,抬头看见范文程,立刻轻咳一声收敛了笑意, 拍拍平安的后背,
“快起来, 像什么样子, 叫先生看你的笑话。”
平安心说我才不怕, 一会儿还有更大的笑话给先生看, 现在不把你哄高兴了, 待会儿挨打鬼哭狼嚎的岂不是更丢脸。
他支楞起来,回头瞧范文程一眼,转头便一屁股坐下了,故意抱怨道,
“阿玛方才在干什么,平安站得腿都酸了……”
方才在生你的气,这难道是能和范文程说的吗?
皇太极低头看他一眼,悄声道,
“你若累了去那边坐,地上凉。”
臭小子坐地上干什么,没个好仪态。
平安被他借着拿奏折的动作直接拎了起来,皇太极转头看向范文程,又是一副自然表情,
“不知范先生前来,有何要事?”
范文程装作看不见两人的动作,毕恭毕敬的躬身行礼,
“臣也说不太清楚,还是让八阿哥说吧。”
皇太极:“……好。”
好得很,臭小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说客都找好了。
趁着他们俩说话的功夫,平安早准备好了,此时端端正正的站在书房正中,从长庆手中接过水一饮而尽,提前给自己补足了水,
“父汗,儿臣有事相求,就是这事有些多,且听我一件一件慢慢道来。”
皇太极撂下朱批御笔,似笑非笑,
“你说。”
有事相求,自然要先铺垫一番,平安从怀里掏出额勒整理的贸易进出的账册,先照着给皇太极念了一番此次出海的进账。
着重强调了带回的珍稀至宝,然后又把归民的事交代了,话峰一转,终于切入正题,
“海路贸易大有可为,平安觉得或许可以广开商贸,赚取金银,以充国库。”
皇太极知道明朝的海外贸易最受欢迎的交易品都是哪几样,也知道海外对于东方奢侈品的狂热,但受限于关外的条件,三种交易量最大的货品,他们一样都弄不来,谈何广开商贸。
他将这个问题抛回给平安,
“你打算卖什么?既然不要动物的皮毛,人参鹿茸生产周期长,产量更是有限,短时间内恐怕不能供应交易所需。”
昨日隐卫就已经将八阿哥的打算详细汇报过了,战乱纷争年代,他的野心并不能满足于关外白山黑水之地,但战争所需军费甚巨,仅靠各部供奉和掳掠征服不是长久之计,生财有道才是制胜之策。
平安十分会抓重点,
“那阿玛的意思是……同意给我人才养鹿种参了?”
几个人而已,随便他折腾,何况又不是毫无依据的折腾,海路贸易有所成效也是利国的好事。
皇太极颔首,
“明日让岱钦带你去两黄旗的马房挑人,只是别全挑走了,好歹留下几个给我养马。”
万万想不到皇太极今日如此的好说话,果然距离产生美,几日不见,他爹对他愈发纵容,平安连连点头,
“那是当然,阿玛放心,我只要几个有经验的,保证不会饿着两黄旗的马。”
趁着父爱还没变质,平安赶紧提出下一个要求,
“阿玛既然都知道了,那给我在城外圈一块地应该也能答应吧?”
皇太极:“……”
虽然早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但听到臭小子直接这么提出来,还是觉得手痒是怎么回事?
“人家说什么你便信什么,你确定没有为人所骗,真的能织出丝绸来吗?”
平安当然确定,他又不是真的指着那两个姐姐来做,织造丝绸的所有工序都能依靠系统查询出来,这里的人虽然没学过,但照葫芦画瓢还不会么。
但他没办法向他爹解释,为了更谨慎一点,只是说:“万一呢,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直觉,
直觉管什么用?
皇太极深吸一口气,压下打孩子的冲动,
“那便先让他们暂住在农署试验一番,何况就只有这两户人家,随便找个什么地方都够他们折腾的了,何必圈地建厂劳民伤财。”
平安摇头,
“那不成,若真织成了丝绸,咱们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一季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