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吉……”
方才她就觉得不对劲,海兰珠和布木布泰知晓要回科尔沁,都已经换上了方便的骑装衣裤,哲哲却一直穿着在宫里的旗装。
此时乍然见到哲哲脖子上的狰狞伤口,科尔沁大妃大惊失色,
“你这脖子上,怎么会有这样长的一道伤疤?”
既然已经暴露在额吉面前,哲哲也就没必要再继续遮掩了,她索性把龙华解下来放到一旁,笑着跟额吉解释,
“没事的,是女儿有一次摔倒不小心弄伤的,只是看着可怕些,其实一点也不严重,养了几天就好了。”
但在科尔沁大妃眼中,是哲哲极为勉强的笑了一下,然后又尽力的编瞎话哄自己,显然是不想让自己担心。
可她如何能不忧心,这种狰狞的严重伤口绝对不是摔倒能偶尔碰伤的,更像是撞在了尖利的锋刃上,被割得血肉模糊。
女儿现在的苍白虚弱一切都有了合理解释,根本不是生病,而是受了伤元气未复,科尔沁大妃心疼得无以复加,只好先拉着哲哲一起坐到床上去,不敢再让她劳累一分一毫。
女儿受了这样重的伤,她哪里还能再说得了一句重话,只是心疼的嗔怪,
“胡说,这伤口一看就是利刃割的,跟额吉你还不说实话?”
在科尔沁大妃的百般哄劝下,哲哲才终于吐了口,
“是……过年的时候我们遇到刺杀,那刺客径直朝着海兰珠刺去,女儿瞧她吓傻了不知道躲,便替她挡了一下。”
“海兰珠?”
科尔沁大妃一听就急了,她巴不得海兰珠能出些什么意外,好让哲哲在皇太极那里复宠,
“你替她挡干什么,若真出了什么事,正好把八阿哥过继来给你养。”
哲哲皱着眉,慌忙去捂科尔沁大妃的嘴,
“额吉慎言,这话可万万不能让旁人听见,何况在盛京的时候我不是就已经同额吉说过了,海兰珠是大汗的心尖宠,地位今非昔比,额吉日后千万不要再抱有这种念头。”
“怕什么,到了科尔沁,额吉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科尔沁大妃早已对海兰珠十分不满,尤其是看到她和皇太极一起接受科尔沁的迎接时,两人俨然一对般配夫妻,心中眼中都再容不下旁人。
她心中不由得更为忿忿,
“来的时候我瞧着海兰珠和皇太极两马并驾,俨然已经是大福晋做派,哪里还顾及了你的地位,她也是个没心肝的,你救了他的命,她却心安理得的占了你的位置,你还这样维护她做什么。”
科尔沁大妃越想越气,
“博礼真是生了个好女儿,装成一副娇娇弱弱的样子,草原上长大的怎么会不会骑马,连下个马都要皇太极来扶,皇太极的英明远视都到哪里去了,身边有这样一个狐媚子都看不出来。”
这话就稍微有些偏颇了,皇太极自己不放心,下马后下意识的转过身来,伸手就要抱海兰珠下来,手都扶上了人家的腰,还是被海兰珠轻轻打了一巴掌才松开的,确实是有手的接触,但跟扶着下马半点不沾边。
不过不管是真是假,这三言两语足以让哲哲内心更加酸楚,连装出来的痛苦都有了几分真,
“额吉别说了……大汗雨露均沾,对我也十分好。”
“这话你自己信吗?方才你说身体不舒服离席的时候,皇太极可曾关心过一句?”
看着哲哲难过的样子,科尔沁大妃颇为恨铁不成钢,
“你不能只会躲在这里难过,有什么话你要和你的丈夫去说,去和皇太极说,就是因为你不争不抢,才会连丈夫的爱都被别人夺走了。”
哲哲看着科尔沁大妃,眼圈慢慢的红了,大颗的泪珠滚落,极力压抑着哭声,
“额吉,不是女儿不争,是女儿没用,争不过海兰珠。”
哭声已经尽力压抑,但还是忍不住泻出几声哽咽,仿佛已经受尽了委屈苦楚,哲哲长这么大以来,科尔沁大妃还是头一次见她哭成这样。
自己的女儿从小便有主意,帮着她打理部落事宜,嫁去盛京后,更是因为处事得体被天命汗赏识,后来又被扶正为皇太极的大福晋,一路顺风顺水,从来没有被为难成这样。
科尔沁大妃也不禁红了眼眶,将女儿搂在怀里,像小时候那样轻轻拍着哄她,心中默默下了决定。
不知过了多久,科尔沁大妃抱着哲哲的动作都有些僵硬,女儿才终于止住了哭声,从她怀里抬起头,露出通红的一双眼,
“额吉,女儿失态了。”
在母亲面前,哪里还用得着这样客气,科尔沁大妃叹了口气,
“你呀,就是太懂礼了,这么贤惠的大福晋,皇太极真是不懂珍惜。”
哲哲轻轻摇头,
“我哪有额吉说的这般好,额吉爱我,才觉得女儿样样都好,女儿也最爱额吉了。”
母女间有着说不完的话,又贴着额吉撒了许久的娇,哲哲看着心情也好了许多,科尔沁大妃目前是这片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