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时刻,她很想找到一些精神依靠。
但眼眶红红地偏过头后,没有看见游略。
哦对,他刚刚过来说,因为酒喝完了,所以他要跟陈令申去楼下小卖部再搬一箱啤酒上来。
“晚晚,”姑婆惊疑不定地看着她:“你这是……”
“我要回去了。”
俞晚吸吸鼻子,这段时间日子过得太舒心,让她觉得自己的心理也莫名脆弱许多:“可能是刚才吃多了,听到大伯娘讲这些话没忍住,一直犯恶心。”
厨房里的人都愣住了,就连俞奶奶也惊愕地抬头,似是不敢相信向来乖巧嘴甜的小孙女会说出这种话: “说什么呢你这孩子!”
堂嫂连忙打圆场:“小晚这个月份,确实容易不舒服。小晚啊,要不嫂嫂给你泡碗糖水?”
“不用,我不想喝。”俞晚冷着脸,拒绝得很强硬:“既然大伯娘你今天叫我来就是为了让我听这些,那我真的要回去了。”
“啊?等等,哎,小晚你等等……”
因为这变故,不大的厨房瞬间人仰马翻,俞早连碗柜都来不及关上,就着急忙慌地伸出手来拉她:“小晚,你别赌气,这么冷的天你一个人怎么回去,游略还在楼下呢!”
“我去找他。”
“不是,你先坐下来,坐下来我们慢慢说……”
“你松开我,大过年的,我不想在别人家拉拉扯扯。”俞晚心里头的烦躁已经上升到了极点,挥手想把人甩开,却怎么都甩不掉,忍不住就带了火气吼出声:“你们到底为什么非要这样对我!我是上辈子欠了你们家是不是?!”
“啊!”
——伴随着俞晚的斥责,是俞早摔在地上的呼痛声。
她一只手捂着肚子,表情痛苦,另一只手依然死死抓着俞晚不肯放:“小晚,你别冲动,有事我们好好讲。”
“松开……”
很痛!
被人抓住手腕,指甲陷进肉里的感觉,非常痛。
俞晚用力皱着眉,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周围的人已经惊慌失措地围了上来——却不是围她,而是围着地上的俞早。
“早早,早早啊,你怎么样,你是不是肚子痛?”
“不会是要生了吧?得赶紧送医院啊,老俞,你快打电话,快去叫车啊!”
“放松啊,早早没事,先放松,别紧张,这种时候最不能紧张……”
“俞晚!就算是我说错话好了,早早到底又是哪里对不起你,你要把火这样发到她身上,她本来就怀着双胎,要是出个什么事……”
……好难受。
耳畔嗡嗡的满是嘈杂,有人在气急败坏地指责她,有人在推搡她,可手腕被钳制住,就好像溺水之人死死抓住了一块浮木,怎么都挣脱不开。
此时此刻,俞晚已经分不出到底是哪里难受,只感觉仿佛满世界的空气都变得急促起来,让人窒息。
游略呢……游略去哪里了……游略怎么还不来带她走……
“咣嗒。”
——铁门被推开了。
“是令申他们回来了,老俞,游略他不是有车吗,赶紧叫他把早早送去大夫那里啊!”
游略?是游略他回来了吗?
俞晚艰难地扭回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拎着箱啤酒站在门口,对上她的视线后,原本疑惑的表情瞬间变了。
青年丢下手里的啤酒箱箭步冲过来,语气焦灼:“是不是不舒服?走,我们去医院。”
“等一下,游略,早早她要生了,你得先送她……”
“游略,你别紧张,小晚没事,是俞早要生了……”
但游略根本不听这些话。
他发现俞晚被抓着,直接用力掰开对方的手指,俞早发出一声痛呼,又惹来她亲娘的惊恐关怀。
但游略看清俞晚手腕上的伤后,眼睛都气红了:“你他妈是不是脑残啊,成心害人?!”
——雪白的肌肤上,非常显眼的两道血痕,看得出指甲已经深深掐进了肉里,破皮破得触目惊心。
“游略,我肚子疼。”
俞晚扶着他的肩膀,直冒冷汗:“肚子好疼……”
“我们这就去医院,你放心,人民医院离这很近,我开车几分钟就到了,你别怕,你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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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雩县之前,恐怕俞晚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和俞早在同一天生产。
或者说,她怎么都想不到,只是回老家过个年,竟然就会害得自己早产。
更何况当时的情形太过混乱,所有一切都发生得如此突然,经过大伯娘的巧嘴妙辩,估计又会变成是她“除夕夜任性闹脾气,连累了身怀双胎的善良姐姐”。
然而俞晚已经不想再管这些。
她觉得非常累。
她甚至觉得,自己这辈子想要过得顺利安稳,最大的前提就是离乡背井,和亲戚们断绝来往——
那个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