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积攒到了质变的程度, 一切都顺理成章起来。
次日,许鹤从被窝里伸出手臂的时候太阳早已爬上山顶,翻开扣在枕边的手机一看。
十点半。
这应该是初二以来两人起得最晚的一次。
“假期, 再睡一会儿。”傅应飞伸长手臂把许鹤伸出去的手臂拽进被窝, 把脸埋进许鹤的颈窝深吸了一口气。
“我饿了。”许鹤把傅应飞的脑袋推开,“吃饭。”
“好吧。”傅应飞起床,等热好昨天带回来的饭菜之后,许鹤刚好洗漱完毕。
他做在餐桌前一边吃饭, 一边看徐天阳昨天半夜发来的训练通知。
他和傅应飞出来玩的事情没瞒着徐天阳,毕竟这位徐教练对他们的上心程度堪比鸡妈妈看双黄蛋,想瞒也瞒不住。
“徐老师让我们六月中旬的时候回去进行封闭式训练,让我们不要玩得太过了。”许鹤说着,习惯性抬头看向傅应飞, 只见对方的脸越来越红,手忙脚乱欲盖弥彰地摁灭了手机屏幕。
“那要不要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傅应飞清咳一声,“要不要去玉龙雪山看看?”
作为南方人,两人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几次雪。
许鹤和傅应飞小时候都在私立国际幼儿园读书, 这幼儿园中班就教英语,每年什么节都过, 圣诞节会请老师和工作人员搞点人工雪花出来。
导致许鹤从小就觉得圣诞节下雪是个约定俗成的事情,直到他上了小学才发现圣诞老人不是真的, 袜子里的礼物是老师趁着小朋友们午睡放进去的,就连雪花都是人造的。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和隔壁桌同学知道世界上没有奥特曼的时候一样伤心。
以至于他难过到对着“揭露真相”的傅应飞委屈巴巴地掉了眼泪。
等放学时, 小许鹤红着眼眶冲回了家,并且坚强地和傅应飞绝交了一个礼拜。
后来怎么和好的来着?
记忆里还是矮冬瓜的傅应飞小心又直白地说:“圣诞节就是不下雪……长大以后我们去别的地方看。”
许鹤扬了下眉。
这人该不会还记得那时候的事情吧?
傅应飞顶着许鹤的目光摸了一下鼻子, “哮喘患者容易产生严重的高原反应, 你想到山顶上去的话, 我们得多买点氧气。”
“行,买吧。”
近年来,许鹤连咳嗽都少了,免疫力强了许多,等真正上到雪山顶上的时候甚至连气都没怎么喘。
备用的三个氧气瓶就只能拿在手里吸着玩。
许鹤的鼻子被冻得通红,左手塞在傅应飞的掌心里,站在山顶的平台上看着面前层峦叠嶂的白色峰峦。
雪山的样子与平日里看到的照片似乎没什么不同,但这位置就和冠军领奖台一样,不自己站上来,永远感觉不到有多爽。
“海到无边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许鹤说着,对着面前哈了一口气,白色的水汽聚成一团又快速散开,忽然愣了一下,“等等。”
他扯了傅应飞一下,“你蹲下来。”
傅应飞满脸茫然地半蹲,只见许鹤抽出手,叉起腰,“这才叫‘山登绝顶我为峰’!”
傅应飞站着的时候比他高,所以刚才他还不是这地方最高的“峰”,等傅应飞蹲下来就是了。
傅应飞:……
鹤啾啾在谈到身高的时候年龄不会超过12。
他伸手揽住许鹤的腿弯,然后用肩膀撑住许鹤的大腿,接着沉声道:“揽住我的脖子。”
许鹤条件反射地照做,接着,傅应飞一个蹲起,把他单手撑了起来。
他看着面前升高了至少一米多的视野,忽然笑出声来,“这样也不是不行,哈哈~”
咔嚓一声,边上摆着拍照摊位的老板举起手里的相机记录下这一幕,然后对着回头看向他的两人憨厚一下,“那个,景区拍照,照片当场冲洗,200元一张,马上就洗好了,要不要?”
许鹤:……
傅应飞:……
明明可以抢钱,但他还送了一张照片。
山顶上的老板真淳朴。
这么独特的回忆稍微花点钱也没什么,许鹤走过去,笑眯眯掏出两张红色大钞在手里轻轻一拍,“你拍照技术怎么样?”
这回换老板愣了,他还没看过这么爽快的“顾客”,“还、还不错。”
“哦。”许鹤竖起大拇指往后一指,“不好看不要,我男朋友学拳击的,他脾气不怎么好。”
老板看向傅应飞,对方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带着淡淡杀气,想到此人刚才单手把一米九几的青年举起来的样子,老板咕咚咽了一口唾沫。
完蛋,踢到钢板了。
“咳。”许鹤险些装不下去,好在多年来在球场上骗……不是。
咳……忽悠拦网的经验让他稳住了脸上的表情,“你要是拍得不好看——”
老板悚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