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向浴室,“要帮忙吗?”
许鹤:?
什么?帮什么忙?
“不用,我可以自己洗……”
他只是有一点小损伤,不是瘫痪了。
傅应飞轻轻抿住唇,低下头,看上去有点失落。
许鹤:……
失落也不行!
他站起身,丢下轮椅,走向浴室,在温暖的热水下冲去一天的疲惫。
傅应飞紧随其后。
这场和巴西之间的比赛消耗了他们太多精力,能撑到现在完全是因为两人在意超磨炼出了相当充沛的体力条。
许鹤躺到床上之后没能当场“昏厥”,身体已经相当困倦了,但是大脑却异常活跃。
白天在赛场上出现过的情况一一在脑海中回放。
秦昌用力的跳跃,陈明昊满地打滚,陈明乐在前两局时红着眼睛拦球的样子,卢哲和于明安发球的样子,还有最后傅应飞跳起扣球的模样。
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印刷最清晰的照片,一帧一帧在脑海中回放。
他缓慢地睁开眼睛,看向运动员公寓的天花板,室外灯透过恍惚在天花板上留下一点光晕,让房间变得没那么黑。
他应该上不了决赛的赛场了,徐教练不会再让他和秦昌上场,剩下的十个人根本不可能打赢意大利。
明天,是注定失败的决赛。
虽然当他们决定和巴西拼命的时候就意味着他们放弃了决赛,这是他们所有人的选择,但不甘心还是细细密密啃噬着心脏,令人难以入睡。
“傅应飞。”他用气音喊,“睡了吗?”
身侧的小床传来窸窸窣窣翻身的声音,“怎么了?腰痛?”
“没有。”许鹤说完这句便沉默下来。
傅应飞等了一会儿,掀开被子站起来,走到许鹤身边,“饿了?”
“也没有。”许鹤伸出手,在黑暗里精准地握住了傅应飞的。
傅应飞的手比他的稍微大一些,手腕充满了力量感,手指稍微粗些,掌心有因为扣球而磨出来的茧。
两人的掌心紧紧相贴,源源不断地交换着热度,最终,他们的体温逐渐趋于一致。
黑夜加强了五感,许鹤能感受到傅应飞开始变得有些急促和失去节奏的呼吸,以及越收越紧的手。
他张开嘴,轻轻吸了一口气,脑子里忽然一片空茫,接着他感到那个一直站着的人半蹲了下来。
黑暗中,两人对视了,许鹤骤然紧张起来。
傅应飞看着许鹤轻颤的眼睫,“今天雷欧送你的大白鸟,我在官网上没找到。”
许鹤:?
啊?
“我有意超出的所有鸟团子周边,那个我也挺想要的。”黑暗似乎赋予了傅应飞足够的勇气,他一口气道:“你能不能送我?”
许鹤难以置信凑近,“意超决赛出的那个金丝鸟你也有?那可得买到固定额度才有!”
傅应飞点了点头。
许鹤:……
好么,感情你是有一柜子喽?
“行吧,给你。”他反手将放在一边的大鸟玩偶扯过来,塞进傅应飞怀里。
傅应飞一手兜着玩偶,一手死死拉住许鹤,半天没能憋出一个字来,最后底下头,支支吾吾小声问:“之前你说有好感,但是还没达到喜欢的标准,你现在达到了吗?”
许鹤抽了一下手,没抽出来。
不一会儿,掌心里被塞进来一把钥匙。
“什么钥匙?”
傅应飞的手开始出汗,“我家的钥匙,我在北大边上买了一套公寓,开学以后可以住。”
许鹤:?
你的行动力也太强了吧?
我们都还没在一起,你连房子都买好了?
傅应飞用拇指抵住钥匙,以防许鹤松手,急中生智,“也不是等到了喜欢这个标准才能住,朋友也能住,反正从小到大我们都一起住。”
别人紧张,许鹤就不紧张了。
他慢腾腾地挪到傅应飞面前,近乎鼻尖贴着鼻尖,诱骗一般轻声问道:“要是到了喜欢的程度呢?”
傅应飞散发出地热气触手可及,他动了动手指,轻咳一声,“那我可以喊装修公司把两个卧室之间的墙砸了。”
许鹤:……6
竟然有人能做到着急与克制并存。
墙被砌在你家,也算是它的不幸。
“这个问题不是这么回答的。”他抽出手,将钥匙塞进枕头底下,缓声道:“先别砸了。”
听懂了吗?要是听不懂,那证明你这个脑回路还需要点时间进化一下。
傅应飞:?
怎么了?什么意思?
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