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小心看了太后一眼,见她依旧侧着脸没有回头,心里便有些七上八下的。
苏茉尔当然也察觉到了博翁阔的不安,又继续笑着安抚:“如今太后娘娘正在气头上,说话难免有些不中听,只是这其中许多道理,却是真心实意为福晋好的,福晋若是信得过奴才,就听奴才一句话,今日先好好下去安歇,细细思索一下这次的事情,等明儿太后娘娘身子好些了,福晋再过来说话也不迟。”
博翁阔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但是对于苏茉尔还是十分信得过的,她知道,这人平日里虽然寡言少语,可是却也是一个唾沫一个钉,说话很有分量的人,绝不会在这种事上哄她。
而且如今她也不敢再激怒姑祖母了,因此最后只能犹犹豫豫的点了点头,行礼告辞离开了。
等到博翁阔出了门子,太后这才对苏茉尔冷笑一声道:“你倒是大胆,我的主也敢做了。”
苏茉尔听了这话却不害怕,笑着搀扶着太后靠在引枕上,柔声道:“太后娘娘虽然说的厉害,可是奴才是知道娘娘的心的,娘娘心里还是牵挂着博翁阔福晋的,否则也不会费心这般训斥她。”
太后听着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怅惘,叹了口气道:“说是我的血脉亲人呢,竟没有你懂我,之前哥哥说这两个丫头比静妃性子好些,我便信了他的话,结果一来,皇后倒也罢了,这个博翁阔,竟是比静妃还不堪,静妃好歹还做不出戕害皇嗣的事情来。”
苏茉尔当然明白太后的心意,便跟着安慰道:“博翁阔福晋年纪还小呢,太后日后细细教导便是。”
太后却嗤笑了一声:“她还小?其他妃嫔入宫的时候,难道不小吗?我怎么不见旁人做出这种糊涂事,说到底还是被她父母给惯坏了,行事毫无顾忌,只图自己快意!”
说到这儿太后越发火大:“要只是她自己糊涂倒也罢了,她实在是死不足惜,可是偏偏还有个皇后,还有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还有满蒙联姻的国策,若是她再被废,外人该怎么想,本宫在这宫里,又还有什么脸面,如今倒好了,她油皮都没碰破一点,皇后被皇帝厌恶,皇帝又趁机将贤妃提成了皇贵妃,只一个她,害了多少人!”
苏茉尔听着这话,一时间沉默不语,许久才道:“娘娘息怒,如今皇后也罢,宫中局面也罢,都要考您来维持,您可不能为了这点事,气着了自己。”
太后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摇了摇头:“本宫不过病了一场,宫里就出现这么大的变故,真不知道,本宫这个心还要操到什么时候。”
说到这儿她突然又睁开了眼:“前儿让你查的事儿,有消息了吗?”
苏茉尔立刻回话:“有消息了。”她顿了顿才道:“确实是佟妃娘娘跟前的人,将消息传出去的。”
太后眸色一沉,许久才淡淡道:“她倒是胆子大。”
苏茉尔听着这话,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只低垂着眉眼,一言不发。
太后没听到回应,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放心,我还没老糊涂,虽说此事是佟氏捅到贤妃面前的,可说到底也是博翁阔自作自受,她若不算计玄烨,若不起了这恶毒心思,佟氏便是再有心机也无用。”
苏茉尔一听这话,立刻恭声道:“太后娘娘英明。”
她难得说这样直白的马屁,倒是一下子把太后给逗笑了,她忍不住道:“你倒是对佟氏印象好。”
苏茉尔心下一惊,急忙垂眸掩住了眼底神情,只是低声道:“佟主子也罢,其他主子也罢,都是奴才的主子,奴才不敢评判。”
太后听了长长叹了口气:“你啊,就是太过谨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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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敏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儿,早就被太后察觉。
不过她心里也是有些不安的,都说雁过留痕,她又如何敢保证,自己做过的事儿不会被人查出来呢?
但是毓敏担心了一会儿之后也就把这事儿抛到脑后了,即便是知道了又如何,这又不是她的错,博翁阔自己造的孽,自己受着便是。
因而这几日她便只是安稳待在景仁宫,照常生活起居,一点不把外头的风言风语放在心里。
如此,她这小小一方宫殿,倒像是成了这紫禁城里的一方净土,显得格外的温馨恬静。
入了十月之后,顺治帝果然下了口谕,令皇贵妃董鄂氏摄六宫事,内命妇都要前往承乾宫请安。
毓敏早有所料,因此还算淡定,其他人可就没这份淡定了,这一天之内,许多蒙古妃嫔都往皇后宫中去了一回。
只是她们大多数都没有得到什么回应,只能无奈回返。
第二天往承乾宫去的时候,这些人不管情愿不情愿,也都来了。
不过皇贵妃比起皇后有一个好处,她行事周全,虽然她自己还在洗漱更衣,却也并不让毓敏等人在外头等候,而是早早就备好了等候的偏殿,毓敏等人一进来,就被引了过去。
而且茶水点心什么的,也都是早早准备好的,毓敏一进去,就有人奉了上来,她端起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