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在回位置的途中,不经意地瞥了温蕴一眼。
而温蕴也正在看她。
四目碰撞,双方眼眸中都藏满了各自的情绪,眸色深深。
很快,程听萝就收回了视线,快步经过了温蕴。
而这一眼,就已经叫温蕴确定了她刚才的猜测八成就是真的。
或许今天的事情真如她想象的那样……
而那个人就是程听萝。
她心慌意乱,拔出一个笔盖,准备套在笔的后面的时候,手抖着,失败了一次。
她同桌注意到她不大对劲,关心地问:“蕴蕴,你没事吧?”
温蕴强笑着摇头:“没事。”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现在有多害怕、有多慌乱。
怎么办?他们真的找到了,那她怎么办?
上课不方便说话,岑可再好奇也得按捺住。一下课,她就围着程听萝问:“是什么事?严重吗?”
程听萝说:“是很大的事。”
岑可“啊”了声,“那怎么办?”
程听萝深深地叹了口气。
怎么就那么不真实呢?
他们真的不是骗子吗?
要不是有班主任作证,她真的会以为他们是骗子。把她骗走,割掉她的肾脏的那种骗子,或者是想拐卖她,把她拐去什么深山老林,给老光棍生孩子……
季清洄的目光也落了过来。
程听萝说:“但不棘手,只是还挺复杂,需要我做个决定而已。”
她安抚好岑可,又觉得心累非常。
做个决定,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她年纪还小,处世未深,这个社会水深得很,她一个人在社会上走,难免遇到坑蒙拐骗,而她又没有辨识能力。
她一步一步,走得小心翼翼,但仍怕失足。
今天来的这对夫妻,是好人是坏人尚且不知,说的话是真是假也是不知。可是如果说真是冲着骗她来的,她身上哪里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这样处心积虑地骗?但要是说,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她又实在不敢信这样荒唐的事情。
这个世界上或许有好事,但是又怎么会落在她的身上?她的命生来就不好,什么样的好事,向来都与她无缘,所以今日遇到这样的事情她才会这样惶惶不敢信。要是他们说的都是真的,那她的命运发生的就是完全惊天的逆转,逆转的程度堪称一个天一个地。
程听萝咬了咬唇,苦恼不已。
要是这时候有个人替她参谋就好了。
温辛偷偷的在看她,他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其实他也很想知道事态的发展。他和温蕴一样,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他看得正认真,没想到忽然被一个人挡住视线。他一愣,抬头就发现是季清洄。
季清洄原先正懒散地支着下巴,另一只手写作业。一边写一边听前面的两个人说话。
他正好面朝着温辛的方向。
没想到随意一瞥就看见了温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程听萝这边看,认真到眼珠子都不带转一下。
那股子不爽一下子就涌了上来,他长腿一伸,椅子发出了往后拖拉的撕拉声。他站起来径直走到程听萝旁边去,严严实实地挡住了温辛的视线。
温辛:“……”
这人的存在感是不是过于强了点儿?
他好声地说:“麻烦你让让。”
让让?
让开做什么?
让开别妨碍他看女生是么。
季清洄嗤了声,一点儿让的意思都没有。他手里拿了个习题册,转过身去和程听萝“问题目”。
他的背影高大傲岸,虽带着点少年的嶙峋,看上去却是劲实有力,直接就把程听萝遮了个严严实实,温辛什么都看不见了。他咬牙,这个人是什么意思?
符戈眯了眯眼,他怎么看出点吃醋的味道来?
程听萝并不知暗地里发生的一切,季清洄突然走来问她题目,她还有点懵。低头一看题目,她就更懵了,这是道基础题,以季清洄的水平,看一眼后,可能算都不用算就能得出答案。
她抬头一看他,偏偏他又一派认真的模样,看不出丁点玩笑的味道。
程听萝为难地皱皱小眉头。这怎么讲?这真的是一道简单到不用讲的题哎。
但人家都问上门来了,她真这么说的话,未免显得她太看不起人。所以程听萝绞尽脑汁地找着语言,尽力地讲解。
看着她这副样子,季清洄忽然有点想笑。他勾了下嘴角,等她讲完后眼睛亮晶晶地看他,问他说能不能听懂的时候,他颔首,“嗯,懂了。小程老师讲得不错,通俗易懂。”
程听萝:“……”
总感觉没被夸到。
但算了,她就统一收进夸奖的包袱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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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程听萝这几天的经验,虽然开学第一天放学时他们前后两桌四个人是一起走的,但是后来基本上都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