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地摸着发烫的脸,记忆里没有拍下照片的部分都是温情又值得纪念的时刻。
到了跟丈夫的相处环节,简直精致得不可置信。
无论是画面的细腻程度、构图、还是婚礼时花瓣和头纱在空中飘荡的弧度,都像令人怦然心动的婚纱照宣传图,和丈夫并肩对着摄像机微笑着的照片,拍摄系列照片时伴郎席面露祝福微笑却不抢镜的宾客……
就好像……有谁举着摄像机记录下了我的生活一样。
而且…这个人似乎还是个不折不扣的丈夫唯粉。
被如此突如其来涌现的想法吓到,我慌忙地合上手册,却不小心地磕到了木箱的边缘。
吃痛地按压着手肘的软肉,脱离手中的手册打着地板,由撞击而摊开翻页停留在了标题为“归途”的册页上。
昏暗的、唯余从窗台白纱处透进月光的背景下,丈夫低着头,依恋而悲伤地单手怀抱着昏迷的我,将下颔贴在妻子紧蹙的眉眼上,迷茫地望着自己另一只搁在妻子腰间的空白手掌。
我的瞳孔渐渐紧缩,不是因为想到了难过艰辛的部分。而是自从婚后,就几乎没有摄影习惯的我、在这个只有两个人的空寂时刻,是如何记录下来如此高质量的画面的呢?
抬手捂唇,惊讶又难过地轻颤长睫。
就在我的思绪混乱地被这一刻搅动时,我听到丈夫从阁楼下楼梯尾端传来的呼唤声。
“梦光?”
几乎是醒神的钟声。
又像是提醒我这一切是真实的救命稻草。
慌忙地捡起静静躺在阁楼地板上的书本,我连忙将它合上,几乎是慌乱地随意搭在文书信件的上端,重重合上了木头箱。
沉重的闷响带起一圈往外扩散的灰尘。
“怎么了?建人,我在阁楼整理东西。”
担忧地转头看了一眼仿佛潘多拉魔盒般隐藏着不可思议内容的箱子,我撑着地板起身,倚着阁楼的扶手,探出个半个身子,尽量平稳声调地、起高音量回声。
不能再想了,梦光。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低声地对自己催眠道。
电视剧里面死掉的主角,都是没能够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才获得悲惨的下场
缓慢地抚着扶梯下了阁楼,丈夫伸出手,很轻盈地抱着我的身体稳稳地触地,就像宠溺地接灰姑娘从盘旋楼梯上下来的王子,他擦了擦我脸上的一道并不显眼的血痕,很是无奈地,“又碰到了?”
我后知后觉地伸指贴了贴脸颊的伤口,“呀,什么时候的事……?完全都没有察觉到。或许是碰到了吧。”
丈夫注视着我看了一会儿,我疑惑地抬眼,却没从他的脸上看出打量或者探寻的异常神色,冷峻的面庞因为关切而和缓着,让人想起手握重剑时对着荣誉旗帜弯身行礼的骑士。
“梦光有心事吗?”他敏锐地偏头,凑得近了些。
我勉强地维持着笑意,“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他若有所思地后倾,看向关闭折叠阶梯的阁楼,似乎想到了什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有些冷地压着唇,眉眼微垂,看上去莫名其妙地不开心。
呀……
我大概想到了他为什么不开心。
“欸,连这个醋也吃啊……”我拖着长音,伸出手臂挽上他的脖颈,“真的只是整理下信件而已。”
他微微挑眉,表情看着还是很冷;“我没有…”
“好吧、没有——”我呡唇笑着,手臂向下,勾住他劲瘦的腰,忍着不打趣他唯独在这个话题上内心敏感的纤细,“今天吃什么?”
“不太想吃,在公司吃过了,你饿不饿?”他躲避般,偏过头去。
啊!
拧脾气………
我额头轻跳,贴近他的西装外套、想要再哄哄时,似乎闻到了一丝轻微的、只有一点点的酒精味。
哈?
不是说不喝?
怒气陡然上来。
忍着怒,不赞成地掐他的腰,低着声音,我威胁地笑:“不吃…?吃过了——?在哪里吃的?”
看着妻子忍怒的可爱表情,似乎预想到了残酷的刑罚,不再顺着刚才的话题得寸进尺,他面无表情地举起双手,微微后仰,声音软下来。
“没有……没有吃过,和夫人一起吃。”
“真的?”
“真的。”
“今天有没有和你的狐朋狗友去喝酒?”
“没有。”
“千真万确?”
“真的没有,滴酒未沾,上次是工作需要。”
“……狡辩,你那个不着调的同事也没有勾着你去酒局?”
“他不怎么喝酒。”
“这是重点吗!”
“……对不起,只喝了一点点,因为刚好路过所以就—”
“今天晚上不许和我一个房间睡!”
“……对不起,请换一个惩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