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扯,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是他?
萩原研二察觉到烟灰坠落到指尖的痛觉这才反应过来,燎红的皮肤让他皱了皱眉,这个答案让他觉得难以置信, 但是下一秒他又反应过来, 自己怎么跟着对方的思路往下走了。
“这样啊, 没什么用的答案,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没和我姐姐她说些什么不该提的吧?”
萩原研二将烟头扔掉地上,用鞋尖碾碎, 神色也跟着冰冷起来。
早见飞鸟点点头, 笑着回复:“当然, 一直到她被放出去的那天,她都会是个不知情的状态, 顶多会拼命追查到底是哪个混蛋绑架了自己。”
“那我们的合作还能持续下去, 希望你能活着离开这里。”
“萩原先生, 等等, 这里有些东西得麻烦你。”他喊住了对方, 然后把一个袋子扔了过去, 里面装的是一些饭团三明治什么的,“既然大家都不喜欢吃我做的沙拉,所以还是用这个凑合下吧。”
萩原研二撇撇嘴, 冷笑着:“呵……, 没人会吃的。”
“但是, 身为招待的主人该做的事得要做嘛, 还有就是, 萩原先生你为什么觉得个人的力量和组织没办法抗衡呢?”早见飞鸟偏着头, 语气纳闷。
“因为个人也好, 集团也好,谁都没能力和国家抗衡吧,所以你就别想了,乖乖等着死期就行。”
“萩原先生你没想过彻底离开那个地方吗?你就算是解决再多知道你家庭情况的成员,再上面的人你也没办法解决吧?如果要彻底摆脱,最好的办法就是全部毁掉,连根拔起。”
“哈哈哈哈……”他将手插进偏长的刘海里,笑声凉薄,甚至还有点前仰后合,最后他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用最嘲讽的语气说道:“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原来也不过是这种……你可以去试试看,究竟能不能把那些根植在阴影里的东西连根拔起。”
如何摧毁一个有国家在背后助力支撑的暗面组织?
根本不可能,贼喊捉贼吗?
“我不觉得,萩原先生,所谓国家在背后支撑,也不过是执政党的问题,如果真的可以摆到台面上,那么当初在游轮上,你们就不会离开,所以暗面永远只能是暗面,一旦全面曝光,执政党的选举和支持率会怎么样?没了权力的支撑,那些也不过是妄想罢了,你可以说我是在做梦,但是你不得不承认一点,我看的比你远,你们都在我的棋盘上。”
早见飞鸟的语气很淡,嘴角也挂着一丝满不在乎的笑容,他笑着看向对方,这种凝视的姿态就像猎手在玩弄猎物,只想着看猎物如何挣扎着死去,最好那只猎物能蹦跶得更好看点。
“你的确很会说,伶牙俐齿,但是,我不信你的话。”
萩原研二才不会信这种说辞,别人说点玄乎的东西就会鼓掌说好厉害然后跟着对方屁股后面跑,会这么做的不是三岁小孩就是中二病。
“我只是把事实摆在你面前,毕竟你绝对会被发现的,这是板上钉钉的事。”
萩原研二弯着眼睛笑了笑,他暧昧地说:“到那一天再说不好吗?看着我来求你难道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很舒服的事?”然后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比了下,“你太着急了,这在谈判里是大忌。”
是的,对方的态度过于着急了,好像在迫切希望自己能赶紧答应他一样。
谈判的拉扯在这一刻重回平衡。
他们都没从对方手里得到些什么。
看着人走远,早见飞鸟长长吐出一口气,暮春初夏的时间,雨后空气里带着湿润的泥土味道,冲淡了精神上的疲惫。
他往通道深处的楼梯走去,伊达航和对方搭话:“萩原……他,感觉很烦恼,或者说负担很重,能再见到活着的他,我很高兴,但是……我不想看到这样的他。”
“伊达先生,那不是你认识的萩原先生,不要弄混啦,与其说烦恼,倒不如说麻木吧,我是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组织居然和国家有关,这可真是个不得了的发现,伊达先生,我会尽快的,这种日子我会尽快结束的。”
早见飞鸟轻声说着,但是刚说完就感觉到额头被狠狠敲了一下,他捂着额头瞪大了眼睛,这种动作除了园子以外很少有人对自己这么做。
“我说你也才十几岁吧,根本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啊,有事需要帮忙为什么不说?伊达先生,我现在需要你帮我一起解决这些事,然后狠狠揍一顿那些跑偏的家伙,这种话不会说吗?”伊达航皱着眉头,一脸不爽。
早见飞鸟移开视线,他抿紧了唇,这种话能和幼驯染说,但是对今天才重新认识的伊达航先生完全没办法讲出来啊。
毕竟他在这里遇到的大人每一个都长着八百个心眼不说,但凡他气势弱一点,就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输的一塌糊涂。
最差的可能性还会死。
他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
早见飞鸟磨蹭着,最后又挠了下头发,然后在对方的直视下唇瓣几次开合还是闭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