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种哦。”早见飞鸟撇撇嘴,非常坦然的接着话,但目光却没从平板上的资料离开。
“你这是把自己也骂进去了,小少爷。”
“当然,我不也是其中一员吗?没有灰色收益,你以为我房间里的古董从哪里来的。”
早见飞鸟继续说:“根据你查到的资料,在两年前药物泄露的事情上,山下议员的那个得力下属巧妙地规避了自己上司的责任,从此也一跃成为山下议员手下里的红人,而在这次的连环杀人案里,他因为牵连到当年的案件,自己被杀,自己跟着山下议员打下的各种‘功绩证明’也跟着被人拿走了,原本应该混乱无比,被政敌群起而攻之的山下议员居然振作起来了,下达了一连串的指令,让自己的境况起死回生不说,还搭上了厚生劳动省的官员。”
黑泽阵摆摆手反驳着:“应该说重新搭上了你的家里的人,我一开始还没查出来他勾搭上的是谁,现在想想不就是你家在厚生劳动省的那位嘛。”
“是啊,都让他推荐人来做我保镖了,这勾搭的不是一星半点,会做出一货两卖的人根本做不出这么起死回生的手段,他背后有人在指点,不,或者说他背后有人在操盘,利用以前他的那些黑料在操盘他。”早见飞鸟脸色冰冷,坚硬如铁。
黑泽阵从调整了下后视镜,从他的角度能很清楚看到坐在后座的少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感受到打量的目光,早见飞鸟抬起头,两个人的视线在光滑的镜面里交汇了。
他愣了下,撞进了一股鲜润,张扬的碧色里,像是铺天盖地,一望无垠的森林,但是密密麻麻,没有任何阳光,也没有任何暖意。
身体微微颤抖过后早见飞鸟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和黑泽阵在镜面里对上了视线。
森林里没有阳光,但是却有蓄力待发的捕食者。
“我现在觉得,你那天晚上急急慌慌跑过来提出的想法没准是真的。”黑泽阵盯着光洁镜面上的半垂的眼眸,声音透着一股认真。
早见飞鸟先是抿了下唇,然后又不知道怎么回事,慢慢扯出一个笑容,“嗯,百分百是这样,这一切的操盘手就是你们嘴里的那个——”
两个人紧接着异口同声地说:“犯罪卿。”
“不过,小少爷,我总觉得你认识那位犯罪卿,不然以你的性格,真的会追查这些事吗?”黑泽阵捏着下巴,眉梢微微挑起。
早见飞鸟的语气极为刻薄,“那我还说黑泽警官你的性格也不会查这些呢,别问不该问的,每个人都有秘密。”
是的,每个人都有秘密,不要试图去探究别人的秘密,不然可能连合作都做不到。
车内有一瞬间的安静,空气里像是弥漫着冷凝的冰针。
黑泽阵颇为古怪地回头望了一眼后座上的高中生,对方将脊背缓缓弯了下去,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一样,拼命将自己压缩利用到极致的程度,但是同样的,也从骨子里透出一股疲惫感,像是柴火被燃尽后化作的一摊灰烬。
“早见飞鸟,抬头。”他冷冷地命令着。
没有回应。
“抬头。”
没有回应。
“抬头!”
没有回应。
黑泽阵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强迫对方抬起身体,隔着椅背的阻拦,毫不留情地将人压在车窗上,“怎么,不想干了?”
他盯着对方那充斥着支离破碎情绪的一双眼睛,格外像是一潭死水。
“不,只是,有点累。”
没有反抗,没有挣扎,像是一块木头一样被人压在玻璃上。
直白强烈的事实摊开在他面前时,让他又回想起自己在原世界从高楼上跳下去之前的那种感受。
“废物。”
黑泽阵冷声斥责了一句。
他心头也跟着翻涌起无名怒火。
“踏进去可没有回头路。”这句话他说的很轻。
“我要是废物,那这世上一半人都是废物了。”早见飞鸟反手挥开对方桎梏自己的胳膊,脸上又恢复成以往的样子。
“你这车子能兜风吧?”
“你出门不带那位保镖可以吗?”
“唔,他追上来再说咯。”
“真是会使唤人啊,小少爷。”
早见飞鸟将后座的安全带系好,神采飞扬的样子看不出来刚才情绪崩盘过。
汽车引擎的轰鸣声盖住了少年轻声的道谢,轮胎抓地,翻滚出阵阵青烟,在最高的轰鸣里,车顶被打开,铺天盖地的阳光照射进来,油门被踩到底,还没被完全打开的铁门被直接撞开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