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想起来了个鬼, 根本就没忘好吧?希安保持着微笑, 然后慢慢的把琴酒的手从自己肩上弄下来,下巴微抬,目光轻轻扫过琴酒的面庞,然后转身走向沙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着希安非常自然的就坐在了沙发上, 琴酒沉着眸子不说话。
明明就是想起来了, 就算没有完全记起来,看样子也估计想起来不少, 而且甚至还知道自己已经恢复了,不然是不可能那么胸有成竹的和自己说波本是卧底, 还明目张胆的要求他去协助卧底波本。可是......
“为什么?”琴酒走到希安面前, 低头看着他, “你想做什么?”毁掉组织?但是直觉告诉他希安的目的不会是这个。
“嗯......不是我想做什么, 而是我该做什么,能做什么。”希安抿着唇,一只胳膊撑在沙发的扶手上,然后用这只手轻轻的托着侧脸, “以及......你想做什么。”
『果然已经认定了我恢复记忆了, 这下终于!终于!』
希安看着系统板面上完全被点亮的技能【幼驯染的默契】, 心里的小人已经在转圈撒花了。
不过表面上却还是冷静一片,他歪着头和琴酒对视。
我想......做什么?琴酒愣住。
恢复记忆以后, 他也时常考虑这个问题, 组织那般待他,到底还值不值得他献上忠诚。但是就像儿时所感受到的那样,血液会让他兴奋, 黑暗会让他感到舒适, 组织是最适合他生活的存在。
更何况组织其实也并不需要他的忠诚, 组织需要的只是一个听话的工具,只要完成任务,就可以继续生活下去。琴酒一度想着,就算那位先生对他的记忆动了手脚,强行让他效忠组织,但至少他现在活的好好的,甚至还在黑暗里如鱼得水,那他或许也不需要他们任何一方有什么改变。
除了当他看到芬兰蒂亚的时候。
每当看到和他一样沉沦在黑暗里的芬兰蒂亚,他的心脏就会跳漏一拍。
芬兰蒂亚——希安,到底和他是不一样的。希安应该生活在光明里才对,至少那种笑容,不应该是用于遮掩黑暗和冰冷,而应当是真正的,在阳光下发自内心的笑意。
他可以,但希安不行。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想让希安脱离组织,完全生活在没有组织阴影的阳光下。
在希安没有恢复记忆之前,他就这么想了。
希安盯着琴酒的眸子,看到他的眼睛无意识的变得越来越明亮,就明白这家伙肯定是想通了什么。不过希安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等着琴酒先开口。
“......我知道了。”琴酒说,他看起来好像是想通了什么,有一种很释然的感觉,“我会帮你的。”
“......”希安眯起眼睛。
直觉......或者说【幼驯染的默契】告诉他,琴酒想的和他想的并不是一个东西,那家伙在想一种很不妙的想法。
“你会帮我?”希安眯着眼盯着琴酒,语气有些生硬,“那么,告诉我,你是谁?”
“......”琴酒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卡在嗓子里。
啊......这好像并不是希安想要的结局。
希安的观察力一向惊人,即使才刚刚记起一切,也能够从以前发生的琐碎小事里知道自己已经恢复记忆的事实。可是没有其他多余的试探,就这么单刀直入的告诉他,即将管理情报组的波本其实是卧底,究竟是为了什么......
琴酒看着希安有些冷淡的眸子,微微抿起了嘴唇。
他是......琴酒。
不对。
是黑泽阵。
啊......明白了。
是让他,二者只能选一个啊。
如果他是琴酒,组织里代号为琴酒的杀手,那么听到这个波本为公安卧底的消息,就应该立刻去进行处理,芬兰蒂亚会进行协助,到时候功劳就是他们两个的。
如果他是黑泽阵,那就和希安一起隐瞒下这个消息,在暗中默许甚至协助公安的活动,等到组织要被覆灭的那一天,和希安一同走出组织的阴影。
从一开始,就没有分开行动的选项。
见琴酒始终不说话,希安抬了抬下巴,轻轻皱起了眉头:“怎么,很难回答?”他轻嗤一声,“还是说,脑袋待机久了,已经生锈了,听不懂问题了?”
“......”琴酒轻轻叹了口气,走到希安旁边坐下,二人又沉默了一会儿,他才缓缓的开口说,“难道,就只问我的想法吗?”
希安沉默了一下,然后才缓缓地说:“你的想法,决定我们怎么去做。”
客厅的灯光是冷白色的,和琴酒的气质很配,希安仰头看着发亮的灯,被光芒刺激的微微眯起的双眸里倒影着灯的形状。
“虽然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但是我答应过的,就会做到。”希安的声音不大,但是一字一顿的,显得异常的清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