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笑啥?还不睡觉去?”
陆知夏洗漱收拾完,瞥见书房门板细缝折射出来的光线,她热杯牛奶,敲开门。
言芳华桌上的资料厚厚的一沓,她戴着眼镜,视线从纸面上抽离出来,避讳似地合上资料。
“妈,注意身体,尽量早点休息。”陆知夏放下牛奶,走了。
陆知夏确实开始变化了,周边人都发现了,她不再执着于探求别人的世界。
江梦莱纳闷这种变化的原因,疑惑道:“你都不好奇吗?”
她如实说:“任何人都没有给我答疑解惑的责任。”
江梦莱作为媒体人,好奇心本就比别人多。
秦筝和顾砚明之前走得近,她百般劝说,最近她发现这两人似乎闹掰了。
“为什么呢?顾砚明原来开始天天去的,还会故意叫号,去她窗口,哪怕不办理业务。”江梦莱猜测道:“她们是不是已经确定关系了?”
陆知夏靠在沙发上,随口道:“那应该不是。”
“你怎么知道呢?”江梦莱丢过一个苹果给她,陆知夏在手里丢到空中玩,慢吞吞地说:“你要是喜欢她,就跟她说,两人说开了,别在这里瞎猜。”
江梦莱的脸腾地发热,像是被戳中内心,她猛地空中拦截,接过苹果吭哧一口。
陆知夏笑道:“脸闳啥?你都不小了,也该谈个对象。”
“你自己不谈?”江梦莱发觉,她似乎有阵子没从陆知夏口中听到沈晚清三个字,问:“你们两个怎么样?”
陆知夏抬腿搭在茶几上,气定神闲道:“什么怎么样?沈晚清要结婚的,我早跟你说了,我自己挺好。”
陆知夏这次似乎来真的,周围人处于观望猜测的状态,沈晚清作为当事人,感官最直接。
自从生日那晚,陆知夏对她不冷不热,说是冷淡也不完全是,但说话阴阳怪气的,说是热情吧又听着别扭。
沈晚清不计较她小孩脾气,忽冷忽热也由她去,两个人也难得地保持一种畸形的平衡。
她闹,随她闹;她折腾,由她折腾。
陆知夏小日子过得不错,就业通的项目之前闹了一通现在推进顺利。
顾砚明不知什么心理,比以往更认真用心了。
陆知夏最近除了忙工作,更多经历都放在投入自己的身上。
除去武术馆,她每天都会去海京大学的操场跑步。
傍晚的校园,一对对小情侣勾勾搭搭的,陆知夏戴着帽子,权当看不见。
后来为了避开人群高峰,她晚些时间再过去。
安静的校园,连拂过脸庞的风都是细无声,陆知夏跑完10公里,拉筋往往后门走。
穿过林荫路要出去时,瞥见路灯下站着两人,动作亲昵,不时传来说笑声。
陆知夏心里骂:靠,这么晚还避不开秀恩爱的。
男的身姿挺拔,一身灰西装,侧过脸那一刻,陆知夏一眼认出,竟然是翟青杉。
女人主动拉着他的手,用身体嶒着,陆知夏怕被发现蹲下偷看。
女人正哼唧撒椒,翟青杉往后退了退,女人又上前,翟青杉退了几步,又被女人抱住。
陆知夏偷偷翻出手机,拍了几分钟,直到翟青杉和女人一前一后往外走。
时间已经是晚上10点,女人挽着翟青杉,一起出了校门。
他们上了一辆车,那辆车是翟青杉的。
陆知夏上了出租车,一路跟踪,翟青杉送人到家。
门口又是一番拉扯,女人邀请他上楼,翟青杉婉拒。
女人抱着手臂搓了搓说冷,翟青杉褪下西装替她披上,女人踮脚亲了一口,一路小跑走了。
陆知夏躲在树干后面撇嘴,都到家了还冷什么冷。
女人一路跑走了,翟青杉站在原地忘了一会,抬手麼了麼脸,露出的笑,怎么看怎么猥琐。
果然,有的人本性如此。
陆知夏庆幸秦筝跳出火坑了,不知道这女的是谁……陆知夏靠着树干,搜了会消息。
直到母亲的微信过来,问她到哪了。
言芳华最近对陆知夏也不怎么管,晚回来也不问她干嘛,只是提醒她注意身体。
陆知夏直起身,拍了拍后背的灰土,打车往回走。
家楼下,陆知夏站在原地,鼻尖嗅了嗅,总觉得有一丝淡淡的香。
很淡很淡,淡到几乎闻不出来,陆知夏往楼里走,淡香稍微浓郁一分。
确实是熟悉的香,陆知夏退出来,空气中弥留的香,按理说早该散了。
她的鼻子跟小狗似的,左闻闻,右嗅嗅,最后循着极淡的香往边上工程围墙去了。
陆知夏朝着掌心唿口气,倒退几步蹬着树干往上爬,她爬到树枝上,探头往下看,不由得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