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夏进不去, 也不肯离开,她要确保沈晚清的安全。
保镖挡在门口,面无表情道:“我们比你更在意沈总的安危。”
言外之意,不用你操心。
陆知夏衣服的血迹干了, 体力旺的人, 9月还穿着白色T恤, 此刻有着血染的风采。
她像门神似的守在门口,扫了眼离她最近的保镖,问:“沈总伤得重吗?醒了吗?”
“醒了,缝了29针。”保镖脸色不悦, 当然也不是冲着陆知夏。
听起来都让人心疼, 29针,唉。
陆知夏不想恨任何人,但这一次对颜梦回的恨意,无法消除。
当年救人,是该感谢颜梦回,但把沈晚清逼上绝路, 做出极端行为,她无法原谅。
一码是一码,陆知夏在心里告诉自己, 就是这样。
善意该感谢,恶意也应该被报复, 不该进行抵消。
她站在门口胡思乱想,房间里的温婉坐在床边。
从她进来,沈晚清一言不发, 任凭温婉如何劝说。
“你和颜梦回的事, 我多少了解过。”温婉希望她不要再因此冲动, “过去的事就是过去了,你对颜梦回的报答也差不多了,别傻到把自己的命搭上,但是你也没必要激怒她,毕竟是多年的朋友,面子上得过得去。”
沈晚清望着虚空,没有任何反应。
温婉似乎也见怪不怪,站起身说:“该做的,我也做了,你没事我就走了。”
“不送。”沈晚清终于开口。
温婉感觉可笑,道:“人生如戏,你的演技却是越来越烂了。”
沈晚清微微偏头,冷淡道:“那还不好么?你永远是最棒的那个。”
“呵。”温婉笑意淡了淡,说:“后续不用我交代吧?”
“不送。”沈晚清收回视线。
温婉定定地望了几秒,转身走了。
她走到门口,想到什么似的,提醒道:“我们约定的时间,你别忘了。”
“死都不会忘。”沈晚清催促道:“你可以离开,以后大可不必过来,该怎么说我知道。”
温婉从房间里出来,陆知夏明显一愣。
她被上下打量,审视的目光最终与她对视,温婉问:“过来看沈总?”
“是的。”
温婉左右看看两侧的保镖,一副见惯的表情,她意味深长地笑:“看来你和沈总关系很不错。”
陆知夏没心思跟她寒暄,稍微冲她点头,便看向保镖,问:“我可以进去了吗?”
保镖意会地让开,她终于如愿地见到沈晚清。
本来调整的好好的,见了躺在病床的人,陆知夏眼泪又是哗哗流。
沈晚清无奈道:“洪水开闸了啊。”
陆知夏羞恼道:“你还在这里开玩笑,你怎么不好好保护自己?”
她见过沈晚清的身手,她不放水,颜梦回不可能得手。
沈晚清想得开,她欠颜梦回的,她还。
陆知夏听得直叹气,又心疼又难受地数落她:“让你划清界限,谁让你伤害自己了?”
陆知夏小嘴叭叭教育,沈晚清都听着,等她累得歇口气,沈晚清问:“你刚刚怎么不在这?”
陆知夏没说全,只提到下楼交费,以及走错楼层。
“真的,姐姐,好丢人,我以为那是你,我都哭了,那家人一脸懵逼地看我。”陆知夏分享趣事,人家没笑,她红着眼笑话自己。
于是,沈晚清被笑意感染,也露出笑。
陆知夏的话,不必仔细推敲,至少在她面前,都是些浅显的小伎俩,不戳穿是种情趣。
她逗,她笑,都挺开心的。
但是,有的画面实在刺眼,“你说,我到底要不要问你衣服上的血痕?”沈晚清语气平淡,陆知夏却听着严肃,小声说:“就是我在医院门口救了个人,她身上都是血,弄得我身上到处都是。”
“只有这些?”
“啊,是……”她挠挠头,支吾地转移话题,“姐姐姐姐,你感觉怎么样?”
沈晚清也没追着她问,麻药的劲儿还没有全退,沈晚清没暂时感觉不到疼,只不过腰腹都被纱布缠着,她有种即将被制成木乃伊的感觉。
见陆知夏满脸的心疼,沈晚清直言道:“说实话,我现在轻松了些。”
那件事,一直压在心头,她认为怎么弥补都不够。
“不管她怎么想,我真的已经用尽所有我能想到的方式,去弥补她。”沈晚清垂眸,无奈地笑道:“可惜,人都是这样吧,都希望对方用自己的喜欢方式来。”
颜梦回喜欢的方式,是用爱情,可也唯独是爱情,无法假装,尤其要装一辈子。
“颜梦回只想她自己,”陆知夏也不否认她的偏心,她爱沈晚清,那晚换了是她,她一定义无反顾救人,她更不需要沈晚清的弥补,“她不曾想过,这件事给你带来的影响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