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四溅。
侍卫长挡在了莫桃面前, 而崔彦看准时机把少女扯远了。
莫桃丢了魂似得跟着崔彦逃跑,好一会儿才听见对方说什么:“……出口!别的出口在哪?”
莫桃的眼神一清,咬咬牙, 跑到了崔彦身前, 把他举着的灯扔开。
“跟我来。”
乐山和小兵过了几招后一脚踹开对方,向着逃跑的二人追去。
在他身后,不知有几人涌过来,叽里哇啦地叫骂着, 叫声回荡在小小的甬道里。
狭小山洞中, 少女率先爬了出来, 侍卫在她身后跳了出来,最后两人一同伸手, 把气喘吁吁的青年拉了出来。
“你爷爷……还挺厉害的。”崔彦撑着一旁的岩壁,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这地道不是我爷爷修的。”莫桃脸色郁郁。
崔彦诧异地看着她:“你之前还说……”
不等莫桃回应,他先闭了嘴。
已经知道了那都是这姑娘骗人的话, 他还追问些什么。
莫桃没理会他,站在洞口指了指方向:“沿着这个方向往前走,就是延泗县了。”
崔彦诧异地问:“那你呢?”
莫桃咬着唇:“我要回去。”
“回去会被杀的。”
“可我必须回去!”她转过头, 一双眼红通通的,“就算我爹娘真的死了, 我也要亲眼看见他们的尸体。”
“看见了,然后呢?”
少女再说不出话。
看见莫桃这副样子, 崔彦狠下心,说道:“你就算回去, 也做不成任何事。”
被他这句话一激, 莫桃猛然踏前一步, 攥紧了崔彦的领口, 一双通红的眼瞪着他:“那你让我怎么办?”
“我没有家了你知不知道!”
一旁沉默着的乐山看见这一幕上前把女孩拦下,却被崔彦伸手阻止了。
“都是因为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我们本来不用遭受这一切的!都是因为你来了!”
她瞄到了崔彦腰间那把金铜兽头做柄的匕首,想都没想,一把抽出来反手刺了下去。
鲜红的血一下溢出,流到了莫桃手上。那股热度烫得少女一怔。她下意识地放开了手,避开了那意味着生命流淌的热度。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乐山只来得及把少女掀开。他扶住了将将倒下的崔彦,面色阴沉地撕开了青年的衣服,查看他的伤口。
被掀倒在地的莫桃愣愣地抬头看着这一切。
见她望过来,整张脸都皱起来的青年还是朝她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你说得对。你会遭受这一切确实是因为我。”
“别说话!”乐山按住了他的伤口,把那入肉的匕首拔了出来。
崔彦疼得嘶了一声,却没有理会他,而是执着地看向呆愣着的少女:“所以这一刀是我应该受的,你不用自责。”
“跟你说别说话了!你还想不想回长安了!”
青年虚弱地笑了一下,不知是在对谁说:“有些事情,是比死亡更可怕的。”
乐山沉着脸帮他处理那伤口,手下包扎的动作猛地一用力。
刚才还在耍帅的青年哼了一声,小声抱怨道:“好疼啊……”
侍卫长冷哼一声,把他背起来,一句话也不说地迈过了地上呆愣着的莫桃。
本就文弱的青年被他一颠,再也收不住地昏死过去。
那只手滑落,遮住了少女流着泪的脸。
——
崔彦再次醒来,是被疼醒的。他一声痛呼挣扎着还没出口,就和一位须发花白的老人家对上了眼。
“哟,我就说我这药好用,这可不就醒了么?”老人笑着冲一旁喊,“乐山,你这弟弟醒了。”
待老人离开,崔彦方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躺在一辆板车上。眼前就是大片大片一丝云彩都无的蓝天,炽阳高悬在天顶一角。
侍卫长臭着一张脸过来,还是低声询问道:“大人可感觉好些了?”
“还好。”崔彦试图坐起来,却被疼得重新躺了回去。
看着他又因为脑袋磕在木板上疼得嘶一声,乐山也不扶,就那么抱臂看着他,凉凉地说:“大人受伤颇重,还请不要动。”
知道他在生气什么,崔彦苦笑一声:“我也不知会发生这种事。”
乐山丝毫不为所动:“大人当时完全可以让她自己回去。”
“放她回去真的不会再次把蛮族引过来么?”
侍卫长没有理会他。
看着他冷着的面容,崔彦懊恼地叹了一声:“好吧好吧,我这不是不忍心看着她自己一个人跑回去送死吗?”
听见他这么说,乐山终于忍不住了:“大人,你到底还记不记得我们的任务?”
“您要是还是像这般行事,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到长安?到时候误了时机,让圣上的计划功亏一篑,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