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闹了一阵。
“月月, 你能信任我真是……”
话音未落,西宫月昳屈指弹了一下太宰治额头:“信任什么?”
“痛!”
“如果真的信任,我怎么会来?”
太宰治:“……”
西宫月昳翻身跳下了桌面, 将地上散落的纸牌一一捡起。
这个角度看不见了。太宰治只好将重量压在桌子上,伸长脖子, 看见他发尾的那点靛青色晃来晃去, 方才被他扯乱的衣服还没整好。
猫猫探头。
不信任。
猫猫难过。
“我可一点也不相信……”西宫月昳不用看也知道太宰治的表情,他呼吸了一下, 尾音淹没进夏日的阳光里, “你会照顾好自己。”
他将纸牌放回桌面上, 也顺手抚摸了一下限定款白色猫猫头。
“除非你现在发誓, 你会珍惜自己的性命。”
太宰治愣在原地,他依然撑着桌面,面庞干净清秀, 一道细长的褐色血痂斜斜地划过颧骨,终止在眼下。即使刚才已经为这道伤疤心疼过了, 西宫月昳依旧觉得怜惜。
“除了休息的时候,没怎么见过太宰君脸上不缠绷带的模样呢,明明很好看的。”他珍而重之地伸手, 手掌紧紧地贴着太宰治的侧脸,拇指轻轻蹭着,“让人觉得这是一场幸福的幻影。”
太宰治心想这话应该送回去。
因为趴在桌子上弯腰的缘故, 他有点仰视, 由下至上地看着西宫月昳。于是看到顺着重力下垂时划过额角的发丝,被光线穿透而显得半透明的耳垂, 微小的血管, 细微的绒毛——他刻意避开眼睛, 把视线放到更远的地方。
“如果你喜欢,以后也可以不缠绷带。”
“不要。”
“不要……?”他的眼睛一点点睁大了,是干净的鸢色,距离如此近,似乎能看见瞳孔在微微发颤,“为什么?”
“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自己。不管是绷带,还是性命……”看着cpu过载的太宰治,西宫月昳的声音骤然轻快起来,“其实怎样都无所谓,不管是为了谁,好好活着就行了。”
也不是第一次被要求了,在长久以来认识的这段时间里,西宫月昳一直很执着于他能减少一点自毁的情绪——很多次太宰治都能感受到,对方是故意在拉扯着他往某个方向走。
这个方向说不上好还是坏,有点束缚,心甘情愿的那种。
毕竟西宫月昳很少要求别人自救,他更喜欢用温和的手段,不论什么时候,无条件地伸手拉人一把。
“不管是为了谁,结果不都一样吗?”太宰治蹭了蹭西宫月昳的掌心,“说得好像要抛弃我了一样。”
“与其说我要抛弃你,不如说……我害怕被你抛弃啊。”西宫月昳把另一只手也放在太宰治脸上,怒搓一顿猫猫头,对一只笨宰猫恨铁不成钢,“毕竟我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我喜欢ppt、cpu、啊不对……是pua。”
太宰治立刻全自动带入pua场景:“我离开你就活不下去了。”
“……”西宫月昳震惊脸,“太宰君,你的节操呢?”
“那种东西早就被当做隔夜饭丢掉了——”
不知道为什么,得到那句害怕被抛弃的回答之后,太宰治的心情犹如加了十箱碳的蒸汽火车,呜呜地往前冲去,恨不得直接把天幕撕出个大洞来。
他说他需要我诶。
太宰治体内冷静的那部分还在思考这是不是新型cpu,不冷静的那部分却占领了天下,晕乎乎的仿佛全身都泡在温泉里,连大脑都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所以等到他从那句话里回过神,西宫月昳早就已经找借口走掉了。
说是要去找谁来着……
太宰治倏然拉下脸。
费奥多尔。
……
“费奥多尔君。”天台的风呼呼地吹过,在耳道里留下轰轰的声响,西宫月昳犹豫了几秒,没选择跨出去,而是站在门内,躲着大风。
他可不是费奥多尔这种穿着厚衣服的人类,吹太久的风绝对会着凉的。
“您和太宰君的交流结束了吗?”天台上的人回过头。
“那种事情什么时候都可以做。”西宫月昳模糊着敷衍过去了,“费奥多尔君不欢迎我吗?明明是你把我邀请过来的。”
费奥多尔逆着风走回门口,他离西宫月昳近了一点,西宫月昳就往后退了一点。
“保持社交距离。”他不咸不淡地说。
“是害怕我的异能力吗?”费奥多尔脸上挂着笑容,不再尝试靠近,“我的异能力只会审判有罪之人。”
“正好我罪孽深重。”西宫月昳打了个呵欠,“费奥多尔君,你是这次计划的主导者吧。虽然涩泽君充满自信,但怎么看都像是被你玩弄了的样子。”
“是又如何。”
“不如何,我只是搞不懂你到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