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试图捡起手边的书往他脸上拍。
昨天晚上的时候,他只是和西宫月昳盖着棉被纯聊天,什么都没做,仅仅是躺在那里,听某个困得不得了的人讲睡前故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到很晚。
西宫月昳答应过他,会讲一切。
可惜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十几年的岁月哪里是怎么容易能看清的。即使是很简略地跳着讲,他也没有说完,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只留下一个睁着眼睛听故事的太宰治躺在那里,不知该做什么。
这只小海王惯会骗人,讲述的时候把琐碎、快乐的小日常掺在那沉重痛苦的部分里,轻描淡写地把最不好的部分翻篇,还不忘凑过来抱住他,倒像是真的哄睡了。
太宰治没有被哄睡着。
因为他没有办法直接相信,西宫月昳陈述的那一部分经历就是事实。就算他此刻正在把那些漂亮的伪装撕扯下来一部分,但谁能确定这之后没有更多的伪装呢?天性里的那一部分猜疑在跳跃,试图把一切都拖向地狱。
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情好了很多。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都不需要被劝了,已经无药可救,进化到自己pua自己的地步了——月月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想着瞒他。
他只是把高中生的日子过得太认真了些,以至于看起来就那么乖。
况且那些坏事他又不是没做过,在Mafia的日子里,那些都只是他的日常,西宫月昳沾染过就沾染过,难道自己还要嫌弃他手脏吗?
他又很快联想到指腹划过肌肤微妙的触感、手心蕴着的温热,以及蜻蜓点水般的几个吻。凑近的时候西宫月昳总会闭着眼,或是垂下眼帘,让纤长的睫羽遮住清透似水的眼眸——看不见其实更好一些,否则太宰治会怀疑那点漂亮的矢车菊蓝色能把人溺死。
专心于诱惑的时候总是最动人的,那是一种明知道对方抱着歪心思,却还是忍不住为皮囊的美感心动的窒息,令心底的一角崩塌陷落。
首领宰看出来他在走神,轻微地叹气。
有的太宰治已经要被玩坏了。
他侧身躲过炸毛的太宰治,兀自从书架上抽取了一本书,离了书房,去二楼躺着了。
算算日子,他也快离开了。
大部分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他出手干涉的命运,若是有所回报,也许也会落到他头上。首领宰已经不在意那些了。
至于这个冲昏头脑的太宰治……算了,反正他自己能解决。
……
西宫月昳起得晚,他穿了件宽松的短袖,从二楼走下来的时候仍旧困倦极了。他急着去厨房喝点水。
被太宰治拖着讲了足足两个小时,他好险没把自己说哑。
不能完全说假话,也不能完全说真话,还要把那些事情尽可能地润色一番,让它们听起来更像是睡前故事。
这太耗费心力了。
到最后他实在是讲不动了,用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入睡,并决定太宰治怎么晃他都不醒。
“早,太宰君。”西宫月昳翻了翻冰箱,右手还拿着一个饭团,左手去抱那只晃进来的宰猫,“你昨天说的什么来着?得去地下工作洗白两年?”
“嗯,也不是完全不会出现……只是工作会很多。”太宰治丧着脸,“早知道以前就不为森先生做那么多了。”
“辛苦了。”西宫月昳吻在他的唇角,“要加油啊,太宰君。”
“月月……你以后……”
“我这不是已经洗白很久了吗?”西宫月昳知道太宰治想说什么,他又安抚式地亲吻了一下,“不会去做那些事情的,我又不是天生变态,并不喜欢那些。”
才说了没几句话,太宰治就要被这样啃来啃去的亲密给冲昏了,他晕乎乎地伸手抱住西宫月昳,往前进的时候正好把人压在柜边。燕麦的袋子摩擦过大理石的台面,发出噪音。
他伸手把那个有点碍事的饭团给拿走了,手指从掌心划过,又很快被反过来抓住,十指相扣,就像它们本来就这样密不可分。
良久。
西宫月昳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了,他咬了一下太宰治的唇瓣,靠在对方肩上缓着呼吸。
“我还没吃早饭。”他轻声抱怨,扣在一起的手指却没有松开,“快饿死了。”
太宰治精神抖擞,发出无耻的宣言:“你可以先吃——”
他的声音被堵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