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城府深沉。
他知道像金世成这样有真材实料的高人,可遇不可求,在没有找到可以取代金世成的人之前,就算金世成再怎么蹬鼻子上脸他也忍了。
这也是为什么在到宗湘若的保举信之后,他就立刻回信,让宗湘若把两位高人请到归安来。
原本他请金世成和自己一起等待两位高人,就是敲打一下金世成,让他明白:这世上高人有的是,我并不是非你不可。
如果金世成领会到了他的意思,从此收敛,宗潮自然乐意有三位高人替他服务,去实现他长生的野心。
金世成的确是领会到了,但领回到之后的发展,却完全出乎宗潮的意料。
估计宗潮也是上位者做久了,看谁都是下属。
可金世成如今也是宗师级别的人物,平日里有一群徒子徒孙侍奉,受邀公干时,更是没人敢对他不敬,生怕他暗地里做点手脚,给自己家里带来泼天大祸。
这样两个人撞在一起,那可真是天雷勾地火,不爆才稀奇。
宗潮不是要敲打他吗?
金世成干脆就来了个喧宾夺主。
偏偏这个时候,宗潮还不能确定,眼前这两位道长,究竟是只会一些小把戏,还是真像宗湘若书信里描述的那样,可活死人肉白骨。
因为不确定,所以他依然得忍着金世成。
但若就这么干忍着,年纪越大性子越左的宗潮又不甘心。
所以,他又来了个骚操作:暗中以手势吩咐仆人,把给两位上人准备的表礼,提高到和金世成一样的标准。
这就等于当面告诉金世成:在我心里,两位上人并不比你差。
这可把自视甚高的金世成气得不轻。
——你把两个名不见经传的野道士抬得这么高,不就是公然打我的脸吗?
当时金世成就变了脸色,暗下决心,一定要给宗家一个教训,让宗潮见见他的灵感。
至于这两个道士,只从那一手凭空收物,他就可以断定,这两人的修为不低,只是没有名头,所以不配和他相提并论。
但若是让他和江停云二人对上,他也没太大把握一定取胜,只好拿宗家出气了。
心里打定了主意,金世成就气顺多了,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宗潮拉拢江停云二人,一句话都不多说。
他的面服心不服,也在宗潮意料之中。
形形色色的人,宗潮见多了,也太知道该怎么利用手中的资源,或制衡或收服人心了。
他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只要利用好新来的两位高人,不愁金世成不俯首帖耳。
可以说,这俩人一个朝堂思维,全是阴谋诡计;一个江湖思维,只认弱肉强食。
恐怕宗潮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了。
一阵寒暄之后,宗潮非常体贴地让宗实带两位贵客去客院歇息。
在江停云走了之后,金世成也懒得再和宗潮废话,直接拂袖而去。
“这……老祖宗,这位金上人一直这样?”宗湘若有些难以置信。
毕竟在他心里,自家老祖宗已经是高不可攀的人物了。
就算宗潮对金世成一直十分礼遇,那也是礼贤下士,那个下士会真的蹬鼻子上脸?
不想在湖州混了吗?
宗潮的脸色倒是还好,捋着灰白的胡须,笑得意味深长,“再疯的狗,只要栓上了铁链,不是照样看家护院?”
宗湘若秒懂,立刻满脸敬佩地恭维宗潮,“还是老祖宗手段高超,孙儿还有得学呢。”
“哈哈哈哈……”宗潮哈哈大笑,对宗湘若道,“你如今已经有了举人的功名,若是不想再往上考了,我就让你大伯给你谋个官职。
像咱们这样的人家,考进士不过是为了镀金,也不一定非要和寒门子弟争功名。”
宗湘若虽然有读书的天分,奈何每每为色所迷,对科举之事不大上心。
正好这次宗湘若办的事让他很满意,宗潮也不介意给这个小辈一点甜头,让他日后再接再厉。
果然,宗湘若大喜过望,跪在地上磕头谢恩,“多谢老祖宗恩典!”
“起来吧。”
施恩过后,就是问责了,“我听说,你又招惹了一个荷花精?”
宗湘若目光闪躲,却又不敢不应,只能陪笑道:“好叫老祖宗知道,三娘子和那狐狸精不一样,她最是心善,以不以男人精气修行。”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他还把江停云搬了出来,“风道长说了,只要他做法完成,日后三娘子无论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都不能再汲取孙儿精气了。”
这些细节,却是书信上没有写明的,宗潮皱眉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这个侄孙,虽然有几分小聪明,大事上却糊涂得很,也很容易因为美色失去判断力。
如果不是因为他对主家忠心耿耿,宗潮连见都不会见他。
见宗潮面色严肃,宗湘若不敢隐瞒,把从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