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心跳不稳。
不是因为被带到未知的地方,也不是因为暂时失去视觉。就好像……某种预言一样的低语,在她的耳畔响起。夏目千绫不自觉抚上心口。心脏跳动着不安分的节拍,焦躁不安而又满带隐秘的喜悦。
眼前的黑暗忽然散去。
太宰治将丝绸布条塞回风衣口袋里:“千绫酱,到了。”
.
夏目千绫跟着他下车,一栋熟悉而陌生的房子映入眼帘。
大门开口处的矮栅栏看着已经很老旧了,锈迹斑斑。庭院里的杂草足有人的小腿高,有些格外茂盛的,甚至从围墙内伸展而出。显而易见,这是已经荒废了许久的住宅。
夏目千绫呆怔在原地。
这里是……是……
“是千绫酱以前的老家。”
太宰治推开矮栅栏,牵着夏目千绫的手,带她穿过庭院的门前小径。小径两边杂草丛生,被踩过以后,发出“沙沙”的声响。小径不长,从大门口走到屋门口,用不了多久。夏目千绫没有说话,太宰治也安静地陪她走到门前。
门边的木质铭牌同样不太新了,上面的“夏目”有一些磨损的痕迹。
夏目千绫情不自禁伸手去碰那一笔一划刻出来的字,指尖凹凸不平的纹路让她恍惚间想起早已被遗忘的记忆。
她问父亲:“爸爸,我们的姓怎么写呀?”
那时候的她还太小,太矮,父亲将她放在肩头,让她碰着这块铭牌,笑着告诉她:“就是这样写的哦,千绫。”
“我记得,”夏目千绫缓缓开口:“高中的时候,这间房子被卖掉了。”
在她和哥哥出生后不久,母亲就离世了。她和哥哥是被父亲带大的。后来,父亲也去世,她和哥哥开始了辗转于亲戚间的生活。
老家的这栋房子,就暂时交给亲戚馆花叔叔打理。馆花叔叔很好心,管理费都是他为她和哥哥缴纳的。后来,好不容易有人看中了这套房子,馆花叔叔还特意打电话过来,劝他们卖掉,并告诉他们,手续完成的前两周还能进来看看。
看完以后……就卖出去了。
因为一直留着,还得麻烦馆花叔叔继续帮忙打理,管理费也是一笔额外的支出。
何况,被塔子阿姨和滋叔叔收养后,她和哥哥的家在八原,在藤原家。
这里,就逐渐被她淡忘了。
“但它现在是千绫酱的。”太宰治变魔术一样,将一枚钥匙递给夏目千绫,微笑道。
夏目千绫眼睫颤了颤。
她接过钥匙,开锁。
午后的阳光随着被推开的门,流淌进这栋旧宅。尘土扬起,在阳光里飘飞舞动,旋转成光柱。沉闷的味道扑面迎来。夏目千绫走进去,惊异地发现,室内的陈设和十五岁来看时,没有什么区别。就像门口那块铭牌,自始至终没有变过。
——就好像,这么多年,它一直在等待主人的回归。
夏目千绫缄默无言地拉开走廊与后院的隔断门,拉开窗户,让室内透透气。太宰治跟着她,给她帮忙。尘埃落了他满身,在黑色的风衣上分外显眼。
他也不心疼,解开风衣,铺在走廊上:“千绫酱坐这里。”
夏目千绫分了一半给他:“太宰先生陪我坐会儿吧。”
太宰治没有拒绝,坐在她身边。
夏目千绫抱膝而坐,目光落向后院。模模糊糊的记忆告诉她,后院里原本有父亲种的花,但现在只有肆意生长的野草。
她眨了眨眼睛,压下眼底的湿意,问:“太宰先生是当时的买家?”
不然,怎么能解释明明房子卖出去了,里面却没有任何改变?
“不是。我算是第二个买家。在那户人家搬进来前,我买下的。”
太宰治如实相告:“原本想等千绫酱成年了,就交给你。但是,恰好那一年我也刚成为新任首领,太过忙碌。等到终于能抽空时,已经想不好该怎么跟千绫酱认识,怎么跟千绫酱说了。不过还好,现在它在千绫酱的名下了。”
“这样啊……谢谢,太宰先生。”
一阵风拂过,头顶有清脆悦耳的“叮当”声响。
夏目千绫仰头,看见走廊檐下挂着一串风铃。
夏目千绫出神地望着风铃:“原来我小时候就喜欢风铃呢。都快要忘记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轻轻道:“太宰先生,你知道吗?其实哥哥小时候很调皮的。这栋房子里的墙壁上、地板上,都有他画的涂鸦。但爸爸一直没有擦掉。爸爸说,要留到以后,等哥哥长大了,再指给他看,让他看看他宝贵的记录。”
“哥哥很容易害羞。他喜欢把想要纪念的、想要保留的照片或者图画贴在壁橱里。”
“但哥哥一定猜不到。我有一次和他玩捉迷藏,藏到了他的壁橱里,我看见……看见他画的画。”
“画的是爸爸、妈妈、他自己还有我,四个人手牵手,旁边还有漂亮的小花。”
她的声音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