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气清, 水巷两侧极具意大利风格、色彩斑斓的建筑不知见证了多少历史,悠久而沉默。
夏目千绫坐在船尾,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船舷边的水波。忽然,一顶遮阳帽被扣到她的头顶。
她回过头:“太宰先生, 猫咪老师怎么样?”
“刚吃了点晕船药, 睡着了, 贵志君在守着。”一身沙色风衣的黑发青年在夏目千绫身边坐下, 细心地为她系好遮阳帽上的绑带。
“没想到猫咪老师竟然会晕船。”夏目千绫又心疼又觉得好笑:“可惜这次的威尼斯旅行了。”
作为水城的威尼斯,市内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船。可想而知,接下来的几天, 猫咪老师恐怕只能在酒店里度过。明明来之前,猫咪老师还豪情壮志地放话, 说一定要吃遍威尼斯的美食, 然后败给了晕船。
“那不是更好吗?”青年笑弯起鸢眸, 显得有些狡黠,像得到糖果的小孩子。
“嗯?为什么这样说?”
他执起她的手,在传说中恋人接吻就可以天长地久的叹息桥下, 吻了吻她的掌心, 微笑道:“因为这样一来,贵志君要陪着猫咪老师,千绫酱就只属于我了。”
“……”
睡梦中, 夏目千绫迷迷糊糊感到好像有人在她的脸上作怪。她想叫那人安分一点,却沉浸在昏睡里,说不出话。后来,那只手慢慢环住她的手腕, 有微凉的触感蜻蜓点水般掠过掌心。
是谁这么黏人?丙吗?不, 不对, 她不在八原。她在……游轮上。
——对了,怪盗基德!
夏目千绫骤然清醒,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间陌生的屋子。看布置风格,她应该还在游轮上。那么,怪盗基德呢?有没有被抓住?太宰先生接到她打的电话了吗?
“夏目小姐,你醒了?”
正想到太宰治,房门被推开,太宰治几步上前,关切地问道:“夏目小姐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还好。”
夏目千绫坐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室内暖色灯光的影响,有一刹那,她的脑海里闪过穿着沙色风衣的太宰治。
她在想什么啊?
夏目千绫摇摇头,甩掉莫名其妙的想法,询问她目前最关心的问题:“太宰先生,百合子君是怪盗基德假扮的,有没有抓到怪盗基德?还有,百合子君本人没事吧?”
“抱歉,夏目小姐,我赶到的时候,怪盗基德已经不见了。至于日下小姐,她在自己的房间里,只是昏迷了,夏目小姐不用担心。”
夏目千绫这才松了口气:“百合子君没事就太好了。”
她起身,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我睡了多久?舞会和钻石展都结束了吗?”
“十二点差三分,宴会和钻石展结束了,大家都在休息。”太宰治将游轮上的情况告知夏目千绫,又打补丁道:“夏目小姐中了怪盗基德的麻醉针,我本来想送夏目小姐回你的房间,但又怕猫咪老师休息不好,就擅作主张带夏目小姐到我的房间来了。”
夏目千绫愣了一下:“这是太宰先生的房间……?”
那她刚刚睡的岂不是太宰先生的床?!
夏目千绫脸色“唰”地通红,绯色的流霞一直蔓延到脖间,就连小巧的耳垂也红得滴血。她打了个磕巴:“那、那我要是、要是……没醒,太宰先生今晚睡哪里?”
“总会有办法的。而且,夏目小姐出事,我也有责任。”太宰治满脸自责:“我不该让夏目小姐跟怪盗基德单独出去,幸好夏目小姐没事。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本来是想和夏目小姐一起出来玩,却让夏目小姐留下这样糟糕的经历。”
“这不能怪太宰先生,是我自己没有戒心,不够谨慎。”夏目千绫确实这样认为,但凡她在听到那些女孩子的聊天时,能更加警惕点,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境地。
太宰治纠正她:“这并不是夏目小姐的错,是怪盗基德借用日下小姐的身份导致的。”谁会怀疑关系亲近、久别重逢的朋友呢?
夏目千绫没有跟太宰治争辩这个问题,说道:“今晚谢谢太宰先生将房间暂时借给我,我先回去——”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房门忽然被敲响。
“太宰先生,出事了。”中岛敦言简意赅道:“有一位客人死在了顶层甲板的多功能大厅里。铃木先生准备请客人里的侦探毛利小五郎破案。”
“……”
.
顶层甲板的多功能大厅里,前不久还有众多男女翩翩起舞的舞池中央躺着一具尸体。从外表来看,没有任何致命伤。在铃木史郎的指挥下,游轮上的工作人员用绳索围出了一圈“隔离带”,又挨个儿敲门,叫醒游轮上的乘客,让他们到顶层甲板集合。
被叫醒的客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些还没有睡醒,靠着沙发打着瞌睡,有些则不耐烦地抱怨着今晚终究逃不过的“案件”——怪盗基德没有出场,却跳出来一桩命案。
也正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