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集市上卖瓜回去之后, 沈温年就一直在想许怀谦教孩子的那些话。
得出一个结论:他有想把商部并入朝堂的想法。
不是好像而是确定。
那么他拉自己去卖瓜的根本就不纯,他是想把他也拉下水吗?
沈温年气结。
上次他拉自己要做的事情都还没做好,又给他丢个大麻烦过来。
要把一群没有科举过, 还全是女子、哥儿的部门并入朝堂, 不说朝堂会炸,天下都会炸的吧。
那局面——
沈温年光是想想头都要炸了, 他恨不得把这门干亲推掉,把他家垚垚抱回来, 离许怀谦这个有毒能有多远有多远。
但他想到, 卖完瓜后, 陈烈酒拿着卖瓜的银子, 请一众孩子吃糕点,在糕点铺子,垚垚依偎在陈烈酒怀里, 手里拿了个团糕, 吃得要多高兴就有多高兴的模样, 即使满嘴都是糕屑, 即使弄在陈烈酒身上, 也没有人会指责他。
陈烈酒和许怀谦还会温柔地替他擦拭脸颊、小手, 时不时注意他有没有呛到。
旁边的孩子们也吃得很开心。
并没有对垚垚的眼睛不同于他们而产生什么异样的情绪。
这样一家人欢聚一堂,不拘小节在一起吃吃喝喝的场景, 永远不可能在沈家发生。
沈家规矩多, 即使是小孩子也要腰背挺直, 食不言寝不语,不能随意暴露自己的喜好, 更不能放声高声笑语。
见识过自由的垚垚又怎么可能再回到束缚的笼子里。
而且他把他放出去, 不就是为了让他开心的嘛。
看得出来, 许怀谦和陈烈酒把孩子带得很好,并没有因为他的原因,苛待孩子。
就是许怀谦有毒,他真是一天不炸一次朝堂,他心里就不舒服。
沈温年捂着想把许怀谦给掐死的想法,熬了好几个夜晚,分析出把商部并入朝堂的利弊。
得出的结论就跟他说得那样,只要商业发达起来,农业、工业都能够随之迎来一个大的转变。
但是运作起来很困难,他想不到许怀谦用什么来说服朝堂。
总不能让他来抛砖引玉吧?
这个倒是用不着他,反正,许怀谦已经点过沈温年了,他私心里也是觉得此事是可行的,到时候发动起来,阻力也会小一点。
起码,沈温年出列了,以沈温年为代表的党羽不会出手了。
剩下的就好解决了。
沈温年还没想到许怀谦如何出手的时候,裴望舒回朝了。
在许怀谦正为了琉璃焦头烂额的时候,他带着好几百担的琉璃石,浩浩荡荡地回京了。
还给朝堂丢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他、许怀谦、章秉文都升职了!
一口气升三,至少有两个人要让出位置。
首先蒙了的就是被迫回乡荣养的户部尚书魏鸿彩,他得知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闪了一下。
闪过之后,又觉得这样致仕也挺好的,陛下把该给他体面都给他了,不至于像前任吏部尚书那样,直接被罢官免职,里子面子都没有了。
而且自从许怀谦进入户部后,他在户部的权力也在逐渐被架空。
不是他没有人脉,而是许怀谦舍得给下面的官员机会,加上点子又多,大部分的官员都喜欢找他,而忽略了他这个尚书。
这个尚书之位,他早晚都要让出去的。
不,应该说,他早在三年前就该让出去的,拖了三年,他也该知足了。
而工部那边的原本的参议们就更蒙了,章秉文上来了,就要出去一个,谁出去啊?
这陛下也没有交代啊!
“既然陛下没有交代,就按考评来吧。”面对昌盛帝这突如其来的升任,工部的粱雨石也有些蒙,蒙过后,面对下面还原的问题,他很快作出了决定。
朝廷官员平日里都是有考评的,京城的官员也不外乎如此,以前的考评是一年一次,后来新的吏部尚书上任,又改为了三月一次。
取最近三次的考评,选取一位考评最差的,将他与章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