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 许怀谦为了赶时间,连自己的身体都顾不得了,天香阁的事要管, 救灾的事更要管。
有了许怀谦的口令, 冯胜当即就把自己的部下派了出去, 分散在丰良县各处,让他们挨家挨户到各村落去找里正、村长通知村民们连夜搬。
“连夜搬?!”
这么一大群人马在丰良县乱窜, 没多久,原本沉寂的丰良县一下就变得喧嚣起来。
不少人还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到要他们搬迁的消息就很懵了,没想到居然还要他们马上立刻, 连夜搬!
这别说是别人了,就连接到消息的里正、村长们都表示很不能接受:“军爷, 能不能再宽容两天, 这地里的冬小麦才刚种下去, 这家里的鸡鸭鹅、行李什么的也要拾掇拾掇, 重要的是, 我儿子出去跑商了,还没有回来,我得在家等着他回来呢!”
“我不管你春小麦还是冬小麦,家里要不拾掇, 你儿子回不回来了,陛下下了圣喻,要你们连夜搬, 你们就得连夜搬。”对此, 将士们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说了要他们现在搬, 那他们就得现在搬,但他们也不是没有给自己百姓希望,“现在搬,到了地方还给安置银,搬晚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说是给安置银,谁知道这银子究竟有没有啊,”常年生活在应天华这种贪官污吏压迫下的丰良县百姓对朝廷的人那是万万不敢相信的,“现在话说得好听,到地了,肯定要地没有地,要银子没银子,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这让我们这一大家子老的老、小的小可怎么活啊!”
“就是啊,就是啊,军爷你再宽限宽限呗,等过些日子,我们家里拾掇好了,一定搬,一定搬。”
百姓们不敢跟当官的叫板,只能一味地给将士们说好话,总归就是一个拖字诀,能拖住一次,就能拖住两次,打定主意是不想搬的。
“少废话,让你们搬你们就搬,”见说话不听,被人围住的几位将士直接拔刀了,“让你们搬,你们就搬,再废话,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当兵的已经数不清遇到过多少回这种事了,对付这些冥顽不灵的百姓们,很有一套自己的处事方法。
“搬!搬!搬!军爷,我们现在就搬!现在就搬!”果然带着寒光的刀刃,一被□□,那些还要求情,吃硬不吃软的百姓们,立马怂了,怂之前还有那胆大的给将士们讲条件,“军队,先前说的安置银还算话吗,能不能提前把安置银给我们?”
“搬不搬!”将士们不耐烦,直接把刀□□,往人脖子上一架。
“搬搬搬!”一看将士们动真格了,这下所有人都老实了,顾不得再跟将士们讲条件,一个个都回屋去收拾东西了。
将士们态度如此这般强硬,百姓们怎么会没有怨言,边收拾东西边骂人。
“一群丧尽天良的狗官,好好的日子不让人过,大半夜就让人搬家,可怜我媳妇月子都没有出,这天寒地冻地搬出去了,住哪儿啊!”
“我的房子,我的房子,努力半生,好不容易给儿孙攒下这么大的家业,眼瞅着下个月孙子就能成婚了,这下好了,全没了、全没了!”
“爹娘,孩儿不肖,守不住你们的坟墓,现在连一家老小都护不住,叫官府的人说撵就给撵了,以后在哪旮瘩讨生活都不知道,回不来给你们尽孝了!”
“狗官啊,狗官啊,不让人过日子,五雷轰顶,天打雷劈,迟早要遭报应,不得好死!”
“——哈秋!”整个县城都弥漫着咒骂声时,许怀谦苍白着一张毫无血色的脸,打着喷嚏,站在丰良县县令的库房处,指挥人搬东西呢,“火把小心些,别把户籍什么的给烧了,一架一架搬,别把顺序给搞混了。”
“还有库房里的银子、以及县城各处的仓库可都别给我漏了。”
许怀谦现在可穷着呢,他现在手里就只有韶雪风给的四百万两,要安置一个县的人,还要修堤坝,看着这个即将被袤河水给淹没的县城,那是恨不得把县城的地皮都一块给搬走。
“要不要歇歇,”陈烈酒看许怀谦那些县衙的账本,一点点的清理东西,看到他那张白得几近透明的脸,就吓得胆颤心惊,“你这又是咳嗽又是打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