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参奏的大臣们完全没有想到许怀谦居然会这个时候回来, 一个个都当庭愣住。
愣过之后,又淡定了些:“你若没有玩忽职守,因何缘故半月不来上朝?朝中大臣, 就连年老体衰的老臣, 都没有你休假休得久!”
缙朝的上衙制度非常严格, 一般情况下,官员至多只能请三天的假, 超过三天就要扣俸禄,而病假一年只能一个月,只有特大病情能请三个月。
至于丁忧,没有的。
缙朝才开国, 到处都缺人才,父母去世, 一个官员就要丁忧三年, 国家还要不要运行了?
至多给你放三个月的丧假, 让你回家治丧尽尽孝, 就赶紧回来上班吧, 国家需要你。
在人才这么紧缺的时代,许怀谦才在朝廷上上衙多久,就一口气休了大半个月的假,参他一本, 又有如何!
“——咳咳咳咳咳。”许怀谦当庭给他们表演了一个什么叫,大变活人,明明他走进来的时候, 还中气十足, 咳了两下, 面上气色全无, 一张脸惨白得犹如病入膏肓之人,气息也略有些不足,“……我身体先天不足,换季大病了一场,请了病假,有何不妥么?”
许怀谦掐着点呢,既然一个官员一年能请一个月的病假,这里马上就要年底了,能休干嘛不休?
而且,他觉得他这个身体,完全可以休一年三个月假的,他只休一个月的,已经是很体贴了吧。
“你说请病假就请病假?”众位大臣不信,明明他刚刚身体还好好的,眨眼间就变得这么虚弱,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你可有证据?”
“——哦,”许怀谦恹恹的应了声,太白的脸显得他五官特别大,唇色寡淡得几近透明,模样一看就惹人心疼,“太医院一直都有我的病案,要我取来给众位大臣们一览么?”
他这模样变化太快了,即使是不相信他有病的朝中大臣们,也被他那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给吓到了。
难不成真生病?!
“——咳,还有我什么时候,无所作为了?”许怀谦轻咳一声,摇摇欲坠地把自己手上比书本还厚的奏折拿出来,“且不说我休病前一直在为陛下做事,在家养病的这些日子,我也一直谨遵陛下圣谕,为国尽瘁,为陛下分忧,呕心沥血地写出这几万字的治国方针,这也算无所作为?!”
许怀谦颤抖着手举起他手上的书本,一双丹凤眼在过于苍白的皮肤上显得又大又无辜,看得人无地自容,自惭形秽。
自许怀谦入朝以来,人家改革科举、改革翰林院、改革教习考、使朝廷各部推出学政。
这些那一样是无所作为了?
相反跟许怀谦比起来,他们这些朝臣才真正是无所作为,毫无建树……
更别提许怀谦手里还拿着一本厚到超出他们想象的奏折。
话说,奏折还能写这么厚的吗?那得写了多少字?!
在家休病都能这般为陛下排忧解难,而他们这些无所建树的朝臣却在这里想着弹劾许怀谦玩忽职守……
这可真是……
被人打脸打到门面上,不肿也疼!
一众弹劾的官员被许怀谦三两句话和一本超厚的奏折怼得说不出话。
支持许怀谦这一派的人爽了,可不就是这个理,说人家玩忽职守,无所作为,还是先看看自己有没有尽忠尽职再说吧!
“许爱卿辛苦了,”昌盛帝早在许怀谦举起手上的奏折时,就让鹏万里给取了上来,这会儿打开许怀谦的奏折扫了一眼,脸皮子跳了跳,无语至极地夸了许怀谦一声,又冷声对那些弹劾许怀谦的朝臣说道,“既然许爱卿已经来上衙了。弹劾之事就暂且不提了。”
“是!”
一众弹劾的官员憋屈得不行,他们筹备好些天,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堆弹劾的奏折,才让说了一个开头就被许怀谦给堵了回来不说,他们还给许怀谦铺路了。
让他一回来就重新进入了昌盛帝视线,瞅瞅,那么厚的一本奏折,昌盛帝仅仅只是翻了一页,就眼巴巴地说出了“许爱卿辛苦了”这等字眼,其他人那有这个殊荣?
这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让这群官员着急死了,许怀谦这一回来,不会意味着沈温年要失宠了吧?
而支持许怀谦这一派的人看到此情此景淡定极了,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