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月他在家天天人参燕窝的吃着, 面脂早晚不歇地擦着,终于把脸养得有点他前世的轮廓了,虽说距离他前世容貌还有七成的差距,但总算从丑到不忍直视转变得有一点好看了。
不然说什么他都不要顶着一张貌若无盐的脸去上学。
不过这青莲书院不是说拿着两封推荐信就能立马入读的, 还需要通过书院的入学考试才行。
毕竟现在国家大力推崇科举, 想要读书的人可不少, 但青莲书院也不是什么人都收的, 最起码要有最基础的知识储备。
因此这个入学考试的门槛也不高,大概类似于考童生的难度,要是连最基础的童生都考不过, 那也不用在书院里浪费时间了。
在家闷头也学了有两个月了,许怀谦正好想测试一下自己学习的进度, 这个入学考试正和他意。
青莲书院位于糜山县的东南角, 赶着牛车从杏花村抄小道过去, 只需要两个时辰的路程。
现在临近科考,还真有跟许怀谦想到一块去的,来书院读书省去找互结和具结的麻烦。
许怀谦到书院山脚下的时候, 那里早就停了一辆马车, 马车边上还站着个青衣哥儿,正探头探脸地向书院里望去,一看便知又是一户来书院参加入学考试的学子家属。
陈烈酒将牛车停靠在路边, 提着给书院夫子准备的拜师礼,带着许怀谦往书院里走,看见他,奇怪地问了一声:“等你夫君啊?怎么不进去等?”
那哥儿被陈烈酒这么一问, 愣了一下, 摇了摇头, 没有说话。
总归是别人家的事,陈烈酒一开始本着他夫君也是来考试的,以后多半都跟他家许怀谦是同门师兄弟的情谊,有个点头之交也好,既然他不愿意搭理,那就算了。
“我们走吧。”许怀谦上前牵住陈烈酒的手,这个哥儿瞧着是个性子活泼的,可一看见他们眼神就闪躲,一看就是那种被家里交待过不要跟陌生人搭话的,跟他们不是一路人。
“唔,好吧。”被许怀谦在这种地方拉住,陈烈酒高兴得翘起唇角,忙丢开其他,带着许怀谦一阶一阶地向上攀爬。
读书人不喜娶哥儿,觉得丢面子,因此出门交际都不喜欢带着自己的夫郎,更不会允许夫郎和他一块踏入书院这种地方。
但他夫君不会,他夫君完全没有入赘给他,觉得是一件很丢面子的事。
——嗯,气得跳河那次不算,那是被他大伯给逼的!
青莲书院建立在青莲山的半山腰上,从书院门口进去,需要攀爬九十九阶台阶,为的就是告诉学子读书要勤勉,要像这阶梯一样,一步一步踏实往上走。
奈何许怀谦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废了,走个十几梯,就得被迫停下来歇一歇。
落在山脚下那个青衣哥儿眼里,就是当相公的体贴夫郎,走一走就得停下来等一等他夫郎,虽然他夫郎看上去并不需要他等,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脑补,并羡慕出声:“他们感情可真好啊。”随即想到自己家的又失落地垂下眼。
感情很好的许怀谦拉着陈烈酒爬了两炷香的时间才额角带汗地爬到书院门前。
他将夫子和县令的手书交给门口的门童,门童拿着手书进去,没一会儿,他又出来领着许怀谦向里走:“相公请跟我走。”
陈烈酒本想跟着他一块进去,没想到被门童给拦住了:“夫郎请留步。”
好吧,不让他进去,他就不进去了。
许怀谦跟他交待:“我等会考完了就出来找你。”
陈烈酒点头,怕许怀谦找不到他,也不乱走:“好,我就在外面等你。”
这会儿都五月下旬了,马上要进入六月了,正是热起来的时候,许怀谦看了看外面的日头,跟门口的门童交待了一声:“你们这儿有没有待客的地方,让我家夫郎进去歇歇脚吧。”
门童奇怪地瞅了他一眼,手拉手带着自家夫郎上书院也就罢了,还叫他们给他夫郎寻个歇脚地,真是他们见过的第一位不同寻常的相公。
但这位相公拿着两封手书,其中一封还是县令大人的,门童怕他大有来头,虽然心里纳闷,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安排好了陈烈酒,许怀谦这才跟着门童进入了考堂,去拜见了书院的山长。
山长是一位五十多岁不苟言笑的威严老者。
由于爬山多耽误了一会,他进入考堂的时候,比他先到的那位已经坐在桌案上奋笔疾书了。
许怀谦向山长见过礼后,说清楚了自己的身体原因:“学生身体不适,在山门前耽误了一会儿。”
——嗯,不是你山门前的阶梯太难爬,是我自己的身体原因。
他身材本就消瘦,又把姿态放得谦卑了一点,果然板着脸的山长也没有斥责他,转而递给他一沓纸:“身体和读书一样需要勤勉锻炼,下去做题吧。”
考堂里有好几张案桌,许怀谦恭敬地应了一声,拿着考题随意找了张案桌,一一把笔墨纸砚从陈烈酒给他备好的小挎包里取出来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