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试与乡试略有不同, 并不是在传统的贡院里举行。
此次云州院试,考棚就摆在单独的学政院内,整个院落面宽, 纵深, 占地辽阔, 每逢县试和院试, 这里便是用作考场的地盘。
依旧是天蒙蒙亮,赵云安与赵云昇便在随从的陪伴下等在了考场之外。
赵云昇显然有些紧张,大约是昨晚没睡好, 眼眶下都有些青黑。
他一次又一次的往考场大门看, 口中不住提醒:“七弟,你的浮票和座位便览可都带了,别的倒也罢了,没这两样是进不得考场的。”
赵云安低头检查了一下:“二哥, 我都带着。”
“那就好。”
过了一会儿, 赵云昇又皱眉:“我想更衣, 哎,早上不该喝那口水的。”
院试考程没乡试那么长, 为了减少上厕所,其实兄弟俩早上吃的都是干的,只是喝了口水润润唇。
赵云安见他进马车小解, 也幸好知书知道少爷的习惯, 这都给他带上了。
一会儿出来, 站了没多久,赵云昇又说:“过会儿进考场的时候按律搜检, 你别紧张。”
赵云安无奈, 他不紧张, 是二哥紧张的都小解了三次。
“二哥,你看周围的学子,可有与你相熟的?”赵云安问道。
人紧张的时候,光是安慰别紧张是没用的,越说越紧张,不如转移注意力。
一听这话,赵云昇果然抬头去看。
“黑乎乎的,也看不太清。”
又皱眉道:“就算瞧见了,现在也不好去打招呼,免得被人非议。”
幸亏考场很快便打开,赵云昇深吸一口气,总算不提小解的事情了。
一个个考生排成了长队,门口自有负责搜检的官差。
赵云安提着考篮,里头最重要的便是两张官府派发的准考证。
其中一张是浮票,上头赫然写着赵云安的姓名、籍贯和信息,其中身矮无须、面色白,让他觉得很是有趣。
队伍沉默的前进着,很快便轮到了赵云昇。
他回头看了眼,似乎还要交待什么,搜检的官差却已经推了一把:“没问题,进去吧。”
赵云安朝二哥点了点头,赵云昇这才转头进去了。
轮到赵云安,官差倒是多看了两眼,毕竟年纪这么小的考生还是少的。
搜检的速度很快,赵云安早有心理准备,但是面色如常。
“进去吧。”
赵云安松了口气,提着考篮继续往里头走,暗道院试的搜检倒是还算宽松。
谁料他才刚踏进考场大门,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竟敢怀挟文字,来人,拖下去!”
“大人,这不是我的,大人我冤枉啊!”
不等赵云安回头,那人却已经被堵住嘴拖下去,下一刻便传来打板子的惨叫声。
这杀鸡儆猴的招式显然有用,队伍之中,竟有三四人借口肚疼,暂时脱离队伍去解手,再回来的时候脸色平静了许多。
科举残酷,从此可见一斑。
搜查过后,还得进行唱名,由举人认保,极为严格。
赵云安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心底再次感叹起来,幸亏他生在永昌伯府,不然像是找保人认保这类的事情,就足以让他头疼。
等唱名结束,天色已经大亮,赵云安顺着自己的座位便览,找到了位置坐下。
他有心想看看赵云昇坐在哪边,但还为抬头,上头便有人喝道:“诸位童生落座后,切勿东张西望,否则以作弊论处。”
赵云安好巧不巧坐在第一排,连忙打消了那念头。
等到卷子发下来,赵云安扫了眼题目,倒是心底一松。
院试也分两场,第一场为正场,第二场是复试,考试内容也多在四书五经之中。
云州学政使显然是个极为保守之人,一张卷子上的题目不出左右,都是极为稳妥且保险的。
赵云安估摸着这位学政使的性子,脑中飞转,想好了答案才正式落笔。
第一个字,圆润端方。
若是赵云昇在旁瞧见了,他定是会奇怪,因为赵云安平日里的字迹并非如此,往常的课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