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青紫勒痕,鱼尾血迹斑驳。
他脆弱得像一抹即将消散在日出时分的海上泡沫。
……
修寒哥的胳膊,就是在那个时候,坏掉的。
是在救阮阮的时候……
小阮语想通了全部关窍,包括当时钢铁巨人基本完好的右臂为什么一直垂在身侧,捞起他,又把他送入储存仓的只有左臂。
被巨大的内疚与悔恨包裹住,阮语哭得停不下来,沈婧雅再怎么哄也哄不好了。
少年顾修寒没辙地抱着这个小哭包子走来走去。
他想不明白。
明明是如此稚嫩的,小小的一团,搂在怀里才丁点儿大,怎么流得出那么多咸涩的泪水。
因严重的表述障碍,少年顾修寒说不出多少话,甚至调动不出什么表情,一张面瘫脸,冷得能掉冰碴。
许多安慰的音节堵在嗓子里,无法倾吐。
他知道阮语能听到心音。
于是……
他集中注意力,反复默念那些难以诉诸于口的话语。
[阮阮,别哭了。]
[早就不疼了。]
[机械臂很方便,我不在意。]
[它一直在我的清除名单上,不是因为你。]
[不要自责。]
[……]
一句句心音,沉凉而轻柔,落在阮语耳畔。
一遍又一遍。
就这么过了一会儿,阮语忽然把小脸蛋轻轻贴在顾修寒的机械臂上,抹了抹眼睛,听话地不哭了。
顾修寒满心的温声软语……他都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