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视了起来。
很平静的两分钟。
盛慕心中毫无涟漪,他失望的推开了顾燎原。
没有理会顾燎原满头雾水的质问。从练习室到走廊那一条路上,盛慕的心里的那个答案越发明晰。越接近,越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畏惧和无措。
盛慕脑中不受控制的涌现出这几天经历的事情。
服务员端上咖啡,咖啡杯和木桌碰撞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云以桑坐在他对面看着他。
“小慕,我来找你你不高兴吗?怎么这个表情?”
“没有!”盛慕连忙抬手揉了一把脸。
因为紧张而僵硬的脸部肌肉松弛了下来。
“我怎么会不高兴,我顶多是看到盛与澜不高兴。”盛慕轻声说。
这下好了。
连爸爸都不喊了,直接称呼名字了。
云以桑心里冒出这个念头,越发预感到接下来工作的艰辛。
到底是盛与澜的哪几句话,触碰到了盛慕的雷区啊??
云以桑陷入了沉思。
她只觉得自己一个人把家庭调解员、心理医生外加妻子的工作全干了。
加钱!必须得加钱!
“盛与澜他说话……”云以桑忽然开口道。
盛慕心底泛起苦涩。
妈妈是想说:盛与澜说话可能不好听,可他还是爱你的吗?
“他说话那样高高在上,你恨他也很正常。”
“我要是你,我也恨。”
云以桑一脸悲痛,脸上就差写上一句话:你怎么摊上个这样的爹啊?
盛慕:“……”
“但是,你毕竟也十六岁了。”云以桑话锋一转。
盛慕心里一愣。
心说,绕了一圈,最后还是要来了吗?
你也十六了,要懂事了。
“你十六了,再过几年就比盛与澜更高,看得更远了。不管讨厌盛与澜也好,看不上盛与澜也好,都不能为了盛与澜让自己不好受。”
“他给你的东西,该收就收。不要较劲,小慕。不要和自己较劲,也不要和世界较劲,如何放过你自己,才是你应该学的第一课。”
说到后面,云以桑脸上泛起笑意。
“好好长大吧,盛慕,等你长大后就能对着盛与澜拳打脚踢了。”
盛慕呆呆的注视着云以桑。
从来没人和他说这种话。
他们也不敢说这种话。在所有人眼里,盛与澜似乎都是一座不可撼动的高山。
没有人期许过,盛慕终有一日能超越盛与澜。
很多人对盛慕说,你要更努力,要更让人骄傲。
同样,也是第一次有人和他说,你要放过你自己。
午后的阳光洒满盛慕的侧脸,空气很安静。
盛慕张嘴又合上,反复几次,最终还是问出口。
“那个、那以后你和盛与澜还会一直是夫妻吗?”
为什么云以桑不是他真正的妈妈?
想明白答案的这些日子里,不分时间场合,盛慕脑中总会出现这个念头。
他们会离婚。
离婚之后,盛慕和云以桑之间就什么关系也没有了。
盛慕对于自己亲生母亲的记忆十分匮乏。他的生父甚至比盛与澜更恶劣,但凡是豪门身上存在的陋习,那人身上都有。因此,母亲常年在发怒和落泪两种极端情绪之间切换。
盛慕的母亲同样出身豪门,却是一个柔弱到有几分哀怨的女人。她很少亲自触碰盛慕。
盛慕几乎是被家里佣人带大的。
血缘有时候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生父的固执、工作狂,和生母的敏.感,盛慕全都继承到了。
盛与澜曾肯定过前者,却很难理解后者。
现在,盛慕还能当着外人的面,喊云以桑一声妈。
可离婚后,在外人面前,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以什么身份和云以桑一同出现。
每次想到这,盛慕看盛与澜就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大概类似于其他父子间,父亲看不成器儿子的心情。
在盛慕这完全被调转过来了。
云以桑听到这个问题,也愣了一下。她和盛慕说了那么多,结果就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