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月下旬, 天气转凉。
有一晚睡前忘记关窗户,许岁凌晨被冻醒,转天头疼流涕。
恰好这天有早会, 她昏昏沉沉, 领导说了什么没记清,光顾偷着擦鼻涕。余光感觉有人关注这边,一抬头,恰好接触到何晋的目光。
许岁默默移开视线。
回到办公室, 她给自己倒一杯热水。
吴欣待在下面案场, 屋里就许岁一个人,她把空调关掉, 打开窗换气。
走廊上不时传来脚步声, 隔了会儿, 有人敲门。
许岁回头, 门开了,何晋探身在门口。
两人有几秒没说话。
何晋看着她, “感冒了?”
许岁说:“有点。”
“上午没什么事, 要不要回家休息?” “只是小问题。”许岁说:“谢谢何经理。”
何晋微不可闻地皱了下眉, 从前不觉得, 分开才发现很难适应许岁的冷漠态度。
“叫我名字就行,何经理听着不大习惯。”他顿了顿, “除了工作关系,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许岁笑笑, 没给他什么回应。
这种鬼话她从来不认同,何况她是被劈腿的一方, 得多大度才能冰释前嫌, 没脸没皮和他做朋友。
碍于工作关系, 不得不见面。
可断就是断,她没兴趣搞暧昧。
何晋还站在那里,见许岁不说话,只好又开口:“我办公室有感冒药,你记得待会儿过来取。”
许岁只回了声“好”,何晋却下班也没等到她。
许岁身体自小就结实,感冒时候少。
郝菀青对她从不过分溺爱,致使许岁性格独立,没那么娇气软弱。她这次也没吃药,泡个热水澡,饱饱睡一觉,两天工夫就活蹦乱跳了。
江贝感叹她的病愈能力,打来电话胡扯一阵,约了时间去逛街。
休息日这天,两人在恒兴商场碰头。
四楼新开一家火锅店,开业前三天搞活动,门前都是排队的人。许岁过去拿号码,趁等位功夫下楼买了双跑鞋和两身运动装。
江贝搭着她肩膀,从镜中看她:“换风格了?要走运动少女路线?”
“少女就算了,阿姨差不多。”
江贝咯咯笑。
她试一件灰色裹身长袖运动外套,底下搭配黑短裤,从侧面看,大腿饱满有弹性,小腿纤细,脚腕处的骨骼尤其漂亮。
江贝看得直流口水,偷偷往她大腿后侧捏了把:“这腿!还跑什么跑。”
“增强抵抗力呗。”她问:“跟我一起吗?”
江贝摇头:“还想多睡会儿呢。”
商场一楼的中心位置有面弧形玻璃,直对外面的彩虹广场,那里有时搞些过季促销或是概念主题活动。
此时东南侧围着很多人,颜色鲜明的室外广告牌立在后面,离得远,不知是什么性质的活动。
江贝爱凑热闹,拉着许岁往外走。
走近才看清广告牌的标题:南岭市小动物领养日。
下面有一行“领养代替购买,关爱从我做起。”的公益广告语。
四周画着萌版的猫和狗。
广告牌前摆着长桌,上面笼子里分别放有一只小动物,右上角贴着标签,是它们的基本信息。
许岁脚步顿住,隔着人群,最先看见了陈准。
这人实在太醒目,高高的个子,宽阔的肩膀,手掌托一只猫咪,垂着眼皮,认真和面前的人说着什么。
紧接着那人提出问题,他耐心听,闲着的手去摸桌上矿泉水瓶,掌心握住瓶身,拇指和食指缓慢扭开瓶盖,举起来送到唇边。
他喝水的样子有点漫不经心,腮帮子鼓起,在口中含了两秒才吞下。
自平南庄园聚会后,许岁再没看到他。
那日回顺城,也仅仅知道他在她卧室而已。
愣神的功夫,江贝又把她往前拖了几步。
许岁反应过来,一把将她拽回去,就在转身瞬间,忽然听到几声尖锐却清脆的狗叫声。
莫名的,许岁回了头。
最左边笼子里有只泰迪犬,黑色卷毛,小龅牙,亮亮的眼睛穿过人群缝隙,似乎在看她。
许岁猛地怔住了,简直难以置信。
对视几秒,小龅牙扬起下巴,又长长叫一声。
许岁放开江贝的手,走过去,撑着膝盖看半天。
“是你么?”她小声问。
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