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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里面的人有所反应之前, 继国缘一跑掉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躲避,只是被一种陌生却又发自本能的心悸感驱动着,屏住呼吸, 躲过武士的侦察,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继国缘一的思绪变得混沌, 无助又茫然。
不同于上次无知的燥热, 少年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在长嫂说“缘一绝不会这样”的情况下, 他……
缘一抬起的手背落在脸上,热的。
他不知道如何去纾解身体的灼热,整个身子都是烫的, 却只能忍耐。
因为他辜负了嫂嫂的信任,变成了这样……
薄薄的细汗沁了出来,继国缘一的眼角不自觉泛红了, 迷蒙起来。
他像小狗一样嗅嗅鼻子,趴伏向前,抓到了放在一侧的嫂嫂的剑穗。
一点幽兰的清香在鼻尖萦绕开,他就握着它,蜷缩在床,像脱水的鱼一般压着呼吸, 胸腔鼓动,小腹绷直、轻颤着。
继国缘一胡思乱想着初桃和兄长, 感受着身上若有若无的触感,在天空泛上鱼肚白时终于睡着了。
梦中,他又回到了今夜的座之间, 只是被长嫂束缚在身前的变成了他自己。而兄长的眼睛, 正透过窗户的那一点空隙, 睁大了看着里面,呼吸急促,似痛苦又欢愉地替他承受着。
他难受侧开、与兄长对视的头被初桃正了回来。
“忍着。”
女性温柔地看着他,鼻尖凑近了,吐息几乎交缠着。
“为了你大哥,你都要一直忍着……敢擅自弄出来的话,这个、也要绑起来才行了吧?”
继国缘一骤然被敲门声惊醒,看见天色亮堂,兄长正皱着眉站在门外:“怎么这么迟才出来?”
继国岩胜见他披散着头发,形容憔悴,不免心软。
接着,不着痕迹地问起了昨夜的事,他问缘一晚间有没有去过座之间,好像看到了他的人影。
继国缘一顿住了,他迟疑说:“……没有。”
继国岩胜“嗯”一声,便要离开。
“兄长……不再问我了吗?”
“你又不会对我说谎,你说没去过就是没去过。行了,你好好休息吧,晚上窗开了睡,透透气。之后我叫蝶屋的医师来帮你看看。”
继国岩胜又关怀了两句,留下继国缘一无措地站着。
不……他刚刚就说谎了。
他也不知道为何会下意识否认,但无疑,他再一次辜负了兄长的信任。
继国缘一想去向长嫂请罪,却发现昨夜的事情好像没有被任何人发现。长嫂无动于衷,兄长也不在意,那被他戳破的缝隙过了一夜后被撕的更大,反而没有再被人怀疑。
如此一来,他也失去了请罪的机会。
但是。
但是……
继国缘一抿起唇。
他在这一夜过后,发现自己和兄长身上拥有着更紧密的联系。
过去困扰他的、数度让他觉得自己将不久于人世的症状不是绝症,而是兄长的情绪。他能以这种形式加入兄长和长嫂之间,隐秘地分享他们的进展。
不再是第三人,不再是外人。
他开始期待着每日加诸在自己身上的陌生变化,仔细地、好好地感受。
也不再奇怪嘴里突如其来的酸胀,少年仰躺着,试图放轻松,探入自己的手指,模仿着、加重着,渐渐从凌乱变得适应。
即使不得发泄,也学会了忍耐。
于是,珠世发现这位近日总是沉郁的武士又似乎开心起来。
他从抗拒就医到积极接受,偶尔会勾起一点唇角,少年人微笑的模样实在是赏心悦目,蝶屋的女孩子们很快就亲近了这名不善言辞、呆呆木木的武士。
在这期间。
他找珠世开了涂抹嘴巴内部伤口的膏药
他问学童小蝶要了按摩护手的药霜。
他买下一条柔软舒适、又吸水的手帕。
他似乎还在寻找可以束缚人、不容易挣脱却也不会伤到人的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