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只好无能狂怒。
他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产屋敷家主又派人来说:藤原家有意让红雨姬借此段婚姻搬出藤原宅,所以,他也要跟着搬去新家同住?
一想到以后或许要和红雨姬朝夕相对,产屋敷无惨眼前一黑,心脏剧烈地像是要跳出胸口。
可一闭眼,眼前又出现了红雨姬的样子。
她已经每日出现在他梦中,现在连白日的时间也不放过了吗?可恶。
要退婚……
最、最好是让她主动退婚,还不能让人起疑。
产屋敷无惨硬生生睁眼到天亮。
他想到了。
旁人都说麻仓叶王是红雨姬内心深处的痛。
旁人不是还说他对红雨姬爱的情深似海,又爱的恃宠生娇、嚣张跋扈吗!
那就恃宠生娇给她看,他要踩着她的逆鳞——麻仓叶王!让她无法忍受!
“红雨姬定的新居在何处?”
产屋敷无惨的上一个侍者在两面宿傩灭世之夜为了保护他死去了,新来服侍的侍者答:“是陛下御赐给红雨姬的宅子,在二条大道东侧,离本家不远,很是华美呢!”
产屋敷无惨“哼”了一声,又问:“是当年为麻仓叶王停灵的那座宅院吗?”
侍者:“不是。”
“那我不去,我要住就住麻仓叶王的那间宅子!”
侍者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这视线让人恼怒。
“怎么,我难道不能住吗?你觉得我不配?一个死去的罪人而已,他还能复活上来杀了我吗??”
“……”
侍者低下头,匆匆带信去藤原宅。
然后,他带回了一名源姓的武士。
武士脸上挂着爽朗笑意,看起来很有礼貌,产屋敷无惨也不由放松了警惕,正要继续踩着麻仓叶王发难,可下一秒,那武士忽然拔出剑刺向他头顶,入木三分。
产屋敷无惨吓得一动不动。
“哎呀呀,这里竟然有一只鬼物。”
源赖光那闪着寒芒的剑身自产屋敷无惨头顶擦过,削落了他的发丝,被少年收入剑鞘。少年认真地说:“产屋敷君连年缠绵病榻,或许就与这萦绕不去的鬼气有关,我这一路走来,就已发现三只刚形成的鬼物。若你有需要,可禀报阴阳寮介入。”
他顿了一下,苦恼说:“你有所不知,麻仓君死后,他的魂魄似乎还在宅中消散不去,怨气四溢……除姬君与我等之外,寻常人活不过三日。不过你既然如此执着,我会将这件事上报给姬君。”
产屋敷无惨求生欲爆棚:“我不去了,我不去了!”
隐忍。
源赖光最后是被送了满车礼物,笑着离开的。
产屋敷无惨心凉了一截。
偏这还不够。
藤原佐为罕见地登门拜访与他长谈。
家中的食物突然被做的美味无比,他一时贪吃多吃了些,就被毒倒了,还只有他被毒了!
夜晚烛光下的影子会变成怪物的形状,叫他半夜都睡不好觉。
……
这件事甚至不为红雨姬所知。
他的意见根本不重要,那位姬君已经决定的事就会有无数人为她执行,想要阻挠的都会被解决。
产屋敷无惨只能忍气吞声。
可忍一时越想越气,真的要和红雨姬结婚?只能和她结婚。可她甚至没有任何追求人的手段,一句话就要求娶他?
——那位姬君,好像、确实,从没有表现过喜欢他的样子。
只是因为发现了她的另一面吗?
产屋敷无惨突然有点不甘心,又一夜睁眼到天亮。
清晨,侍者递过来一封和歌,信纸用桃花的清香薰过,其上印着藤原家纹。
来信人显然只有那一位。
他的心骤然跳了起来。
他故意将信撇在桌上,做了一会儿自己的事——看着案卷发呆,才终于挨到了午时,产屋敷无惨看了一侧昏昏欲睡的侍从一眼,才拿起信封。
侍从一哆嗦,忽然睁开了眼。
下一秒,那封信就被公子扔了过来。
产屋敷无惨力气重,但不会用劲,很快就直直垂落到地。
他脸立即阴沉了些许。
侍者手忙脚乱地接到,他脸色才好转。
“这是什么?”
“是红雨姬送来的和歌。”
“写了什么?”
侍者拆掉信封,木讷极了,竟也不知道给他看上一看。
产屋敷无惨面无表情地听着,将他使唤出去,方才拾起那张纸。
字迹矫若游龙,如此潇洒!
和歌文采斐然,如此有才!
当真叫人嫉妒。
她竟真的没有一处不完美吗?
只是这其中的内容,写到他似流云,竟是将他当作女人调戏?
他又气又恼,却是将其扣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