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咬了舌头,伤口还正好在舌尖上,贺闻溪完全不想开口说话了。
主要是一说话就疼,一疼眼眶里就会蓄起生理性的眼泪。
眼泪汪汪还算什么酷哥?
贺闻溪大彻大悟,准备闭口禅修到底。
“挟物理以遨游,抱错题而长终,”江颂捧着《加练半小时》,心态有点崩,“这本书根本就是书名欺诈,我从来没有半小时做完过!”
贺闻溪点点头,表示赞同,但没开口。
江颂望了贺闻溪几秒,忽然道:“世界上有一种狗,可以伪装成人,但有个破绽就是,它不会说话,现在,我们要找出这只伪装成人的狗!”江颂说完,马上举起自己的手,“我会说话,所以我不是狗!溪哥,到你了!”
贺闻溪正在转笔的手顿时停住:“……”
听着江颂“哈哈哈”的猖狂笑声,贺闻溪绷着脸,随便扒了草稿纸和记号笔,然后展示给江颂看。
上面用红色的荧光笔写着大大的两个字:“傻子”。
江颂贱贱地开口:“溪哥,我语文差不认识字,要不你把这两个字念给我听听?”说完,又抖着肩膀笑起来。
贺闻溪冷着脸,决定跟这个傻子绝交两小时,即刻生效。
下午的大课间,文娱委员罗轻轻开始挨着登记意向,很快就问到了最后一排。
“五一节学校要举办文艺汇演,溪哥你要参加吗?”
罗轻轻手里拿着一支笔,因为做了美甲,每根手指的指甲盖上都缀了一个很小的星星亮片,很闪。她身高长相都很出挑,每次体育课前,都会认认真真给自己涂一层防晒,每天晚自习还会拆一片眼膜贴在眼睛下面,一边背单词一边抹护手霜。
老杜拿她没办法。
罗轻轻大小考试都能保持在年级前二十,而且她还是高二一班难得一个不偏科均衡发展的。老杜见她有分寸,干脆就不管她了。
贺闻溪嘴唇动了动,痛得“嘶”了一声,没发出声音。
罗轻轻没弄明白情况,问坐在旁边的裴厉:“裴神,咱们溪哥这是怎么了?”
裴厉替贺闻溪解释:“他舌尖咬伤了。”
罗轻轻顺嘴问道:“谁咬的?”
贺闻溪双眼圆睁,这是什么污秽的问题?
他连初恋都还在,能是谁咬的?
贺闻溪立刻就想反驳,但碍于不能说话,连忙去扯裴厉的袖子。
裴厉再次解释:“他吃午饭的时候不小心咬的。”
贺闻溪在一旁重重点了点头,一副“我遭受了天大的污蔑”的神情。
“原来是自己咬的,”罗轻轻有点失望,见贺闻溪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赶紧说回正题,“离五一文艺汇演还有一个月,我跟班长商量了一下,决定出个舞台剧,溪哥你有没有当男主角的想法?”
贺闻溪觉得“没有想法”四个字太麻烦,提笔在草稿纸上写了个“无”字。
罗轻轻转向裴厉:“裴神,你呢?”
裴厉将校服被拉开的领口整理好,回答:“我也没有。”
这时,江颂从小超市回来,看见罗轻轻,想起来:“轻姐,密室逃脱约吗?溪哥我厉哥小草,已经四个人了,小草有八折卡!”
罗轻轻想了想:“行,我再把班长拉上?”
人立刻就凑齐了,江颂眉飞色舞:“那就说好了啊,这周末就冲!”
他又等了等,见罗轻轻没再说话,只好自己主动开口:“轻姐,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演男主的想法?”
罗轻轻把江颂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成天叫溪哥爸爸,怎么就没见你遗传点你爸的颜值基因呢?”
江颂自认青春无敌,最近还把肌肉练起来了,没想到在罗轻轻这里突然遭到重创,捂着胸口,卒。
贺闻溪笑得想拍桌,又扯了扯裴厉的衣袖。
裴厉不由偏过头看他。
此时的贺闻溪一副大仇得报的模样,唇角的笑容很是招摇,还朝他比划了两下,让他倏然间,想起中午在石桌边,贺闻溪眼里噙着水,毫不设防地向他露出舌尖上的伤。
收敛心神,裴厉替贺闻溪翻译:“他说谢谢你帮他报了一箭之仇。”
贺闻溪点头,表示他表达的就是裴厉说的那样。
罗轻轻绕了绕搭在肩膀前的头发,看看两个人:“啧,你们这默契,去玩‘你画我猜’肯定拿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