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酸气又从这个数学老师身上冒了出来,“你们让我恨不得赋诗一首,题目就叫,《月考后于致勤楼抒怀,赠我那群气死人的学生》!李杜诗篇万口传,到时候我让你们青史留名!”
他开始点名:“贺闻溪,你是考数学的时候饿了吗,一个解都没留纸面上,扣的那五分你不心痛?”
贺闻溪回忆一番,认真回答:“前天中午没吃饱,确实有点饿。”
前面几个女生悄悄往后瞥了一眼,埋下头笑起来。
“……下次记得吃饱!”老杜转移炮口,“还有你,裴厉!”
汤锐嘴角噙着笑,声音不大不小地开口:“老杜怎么这么大火气?最后一题被扣分很正——”
老杜:“倒数第二道题,要是没扣那两分步骤分,你就是全年级唯一的满分你知道吗?”
这句话一出,全班都炸了。
汤锐差点失声,难以置信:“裴厉最后一道大题做出来了?”
老杜脸上终于浮现出得色:“没错,裴厉是全年级,唯一一个把最后一道大题完整解出来的人,半分都没扣。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平时基础打得牢,遇到难题时,才能镇定自若!”
江颂故意接话:“全年级真的只有裴厉做出来了吗?”
问完,还特意朝汤锐看了看,不可谓杀人不诛心。
毕竟,裴厉可是他溪哥的“裴厉哥哥”,自己人!
老杜没好气地瞪了眼江颂:“怎么,还能加一个你啊?”
这次月考的数学卷难度绝对超纲,很有几分给全年级下马威的意思。贺闻溪自认擅长理科,就算马虎大意,平时都能考个一百三,这次也只有118。
没想到裴厉竟然比他多了三十分。
这不离谱?
坐前面的人全都忍不住了,跟长脖子鹅一样齐齐回头,画面有些喜感。
贺闻溪觉得,要是这一双双眼睛带射线,他和裴厉已经被集火烧死了。
裴厉是目标,他被无辜殃及。
一天的时间,足够让各科老师轮流把全班骂上一通,试卷也都到了每个人手里。
虽然裴厉转过来那天就有人说过,上学期期末的五校联考,裴厉拿了第一。
但毕竟裴厉那时还在七中,四中的人对此属实没什么实感。
直到这一波月考成绩下来,高二一班才真正感受到了来自学神的威压。
下晚自习的铃响了,数学课代表彭蒿穿过半个教室,瞻仰完差两分一百五的数学大佬,感慨:“溪哥,你裴厉哥哥是怎么把最后一道破题给解出来的?”
“用笔解的呗。”贺闻溪难得没多在意这个称呼,反而觉得自己心态怪怪的。
明明他最后一题解得稀烂,但现在竟然有点小得意。
难道,这就是打投事业粉的快乐?
彭蒿盯着裴厉的眼神,像是想把他从头到脚解剖个遍:“原来这就是智人和猴子之间的基因壁垒吗?”
江颂已经收拾好了书包,想起:“咱厉哥拿了年级第一,那‘章可贞’奖学金必然是厉哥的了,提前恭喜厉哥发财!”
裴厉正把习题册放进书包,闻言说了声“谢谢”,又转向贺闻溪:“章可贞奖学金?”
贺闻溪顺口给他科普:“差不多二十年前吧,一位叫‘章可贞’的女士在我们学校设立的奖学金,具体的校史馆墙上挂着。算的是上学期期末考和这学期首次考试的成绩,谁第一奖学金给谁,还挺多的,我记得好像是一万。”
江颂接话:“我也记得是一万,去年是汤锐拿的,”他远远喊了一声,“锐哥,‘章可贞’是一万吧?”
教室里人走得没剩几个,四个人闲聊的声音不大,但仅剩的人都听见了。
其中就包括前面还在理卷子的汤锐。
看着答题卷上红色的叉,汤锐握笔的手用力到指甲泛白,没回头:“大概吧,谁记那么清楚,又没谁是为了这钱考第一。”
见江颂还要说话,贺闻溪把书包单肩挂上,校服松松垮垮:“跟他说什么,走了。”
回到家时,刚过八点半,贺闻溪换了件浅色薄外套,窝进椅子里,开始在没写完的作业里挑挑拣拣。
率先排除掉英语这种半小时就能做完的,和语文这种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想翻开的,贺闻溪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