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领子微微敞着,映出精致的锁骨。
乌黑秀发,冰肌玉骨,美人横陈,下意识握住崔缇白得能看到青色血管的手腕。
崔缇眨眨眼,心跳如雷,雷声震动,动静快要赶上门外的声势。
她微抿唇:“你醒了?”
裴宣反应比素日迟了些,她这样子分外可爱,崔缇克制着心动:“行光,我帮你擦擦身子。”
这话很好懂。
躺在床上的文雅酒鬼乖巧地松开手,闭了眼,或许感觉到热,扯了扯松散的衣领。
大片的肌肤闯入崔缇视线,她暗叹自己好歹做了这人的妻,否则遇上这一幕,总会觉得是在占人便宜。
房间温度一点点上升,紫金炉内的香片递出丝丝缕缕的香雾,崔缇颤着手好生服侍枕边人。
酒鬼舒舒服服地睡过去。
把人翻了面,前后折腾一刻钟,崔缇脖颈淌出细汗,放任着汗水往外冒,她坐在床沿欣赏裴宣的好姿容。
最近不知怎的,她越看裴宣越生出教人鼻酸的熟悉感。
熟悉也就罢了,鼻酸想流泪的感觉委实令她招架不住。
“我是不是欠了你的?”她喃喃自语,抬起手来想摸一摸头,只摸到玉制的簪子和一头柔顺的发丝。
那种怪异的违和感又来了。
崔缇不知该怎么说。
不清楚是不是兔房里的兔子愈来愈多,她时常有种说起来甚是离谱的直觉。
直觉告诉她,她应该有两只长长软软的兔耳,可……
好好的人怎会长一对兔耳朵?
那太吓人了!
她担心吓到她女扮男装的‘夫君’,手指搔搔头,摸不着兔耳,于是只能闲不下来地去捏裴宣软嫩的脸。
十八岁的年纪,嫩得出水。
崔缇压根玩不腻。
一场秋雨一场寒,西京一日冷过一日。
三个月后,冬。
大雪天,雪深没过脚踝,宋子真打扮风骚,披着花里胡哨的大氅登门。
裴宣见了他就手扶额头,有种借着他这身行头看见老熟人的头疼感。
老熟人宁合欢心软之下帮了缇缇,依着天规,没准这会正在受罚,本着人道主义的关怀,她勉强没那么嫌弃巴巴跑来的宋友人。
宋子真满脸写着“喜气洋洋”:“行光,你猜猜,兄弟有了什么喜事?”
“……”
八世轮回今非昔比的文曲星眼尾一挑,故意揶揄:“你又要娶妻了?”
宋子真脸一懵,继而“呸呸呸”:“胡说什么呢!你怎么和郑无羁那混蛋一个反应?成心的是不是?”
他攥着拳头就要殴打转世来的仙人,待对上裴宣那双笑吟吟的眼睛,又着实下不去手。
该死的!
他愤愤道:“你一个大男人,作何长得这么晃眼?”
裴宣语气无辜:“你可以去问我爹娘,再不成,举头三尺问问神明也行。”
嘶!
看清她眼底的打趣,宋子真眼睛一亮:“好呀你,这是开了哪门子窍?总算有点年轻人的样子了!”
年轻人是什么样?
反正不是比书院里的先生还板正的端方沉闷。
他为裴宣的变化感到高兴,但更高兴的还在后头,他喜得眼睛眯成一条线,浅嘬一口香茶:“不要打岔,快来猜猜!”
宋某人昂首挺胸,像只骄傲的大公鸡。
裴宣沉吟道:“可是清月有孕了?”
宋子真脸上憋不住笑:“你好聪明,不愧是我和阿月的表兄!”
成亲几月就传出喜讯来,可见他与窦清月婚后过得很是甜蜜。
“阿娘暂时不让往外传,我却是急性子,只告诉了你和姓郑的。行光,你等着当干爹罢,以后我家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
裴宣说不到两句话,这人好似脚下踩着风火轮又跑没影。
回到家,宋子真亲亲宝贝娘子的肚皮,煞有介事道:“好孩子,爹已经给你找好靠山了,你可千万别折腾你娘!听到没有?”
他一副孩子气,‘窦清月’笑而不语。
大雪茫茫,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