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众多长老、弟子的牌位。每逢年关或是佳节,门派上下都会来次祭拜。
此外,掌门就任、弟子入学之类的大事,也都须得来此完成仪式。
今日岁除,是一年中的最后一天。
天枢台上,七峰长老和弟子齐聚于此,足有近千人,矩列规整,几乎占满了整个天枢台。门中弟子全都身着统一的制服,一眼望去雪白一片,肩上银线在阳光的照射下下熠熠生辉。
或许是受气氛的影响,谢影他们也停止了拌嘴,安分地行礼时,倒真有了几分仙门弟子的气度。
掌门萧无涯和七峰长老领头,众人轮流进入祠堂,依次奉香。
大殿的正中间供奉的是北斗剑派的创始者——也就是雁北世世代代信奉的那位北斗神君的神像。神君手持北斗剑,脚踏恶鬼邪神,威严肃穆,救济苍生。比神像稍低的位置,依次排列着北斗剑派历代掌门的牌位,算上北斗神君,共有八十八位。
两千多年来,他们之中的多数都将自己奉献给了天下苍生,能够寿终正寝的极少,屈指可数。
钟声遥远悠长。
谢归途望着神台之上北斗神君的神
像,忽然脸色一变。
“师兄,你怎么了?”身后的楚风临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常,小声提醒。
谢归途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神游,手一抖,燃尽的一小截香灰就落了下来。眼瞧着那点香灰落到了他的手背上,楚风临手忙脚乱地替他拂掉。“烫不烫??[(”
“没事。”谢归途避开了他的手。
虽然是这么说着,谢归途垂落的衣袖中,指尖却不自觉地攥紧了。
他方才看见楚风临,竟然很不合时宜地想起来,这家伙入魔后在这里对他做了什么。
一想到那个情景,谢归途不由地心虚。
虽然那并非他所愿,可望着庄严肃穆的北斗神君像,他险些抬不起头来。
楚风临似乎注意到了他脸色异样,却不明就里,也不方便当众开口询问,只能屡次向他投来关切的眼神。谢归途理了理衣袖,微不可见的冲他摇摇头,示意他不用管。
作为北斗剑派的大弟子,谢归途一直留到了整场仪式的最后,这才和师父萧无涯一同离开了祠堂。好在萧无涯生性不羁,不拘小节,没发现他这点细微的不自在,只是随意地关心了他几句。
谢归途心里别扭,应答的也随意,连先前想好要和师父说的话也忘了个一干二净。
两人走出祠堂,谢归途忽然听见有人喊他。“师兄。”
“妄行?”
楚风临离开的早些,谢归途原以为他跟其他的师弟一道玩去了,没想到这小子一直在门外等着他。
萧无涯看着两个小徒弟,笑吟吟地摆了摆手,让他们自便:“我好像听见有人在放炮竹,你们两个年轻人也一道去吧。”
闻言,谢归途竖耳一听,果然听见了一些异样的“噼啪”声。
那噼啪声此起彼伏,夹杂着阵阵惊叫和欢笑,一听就是玉澜峰上的弟子们在玩自制的炮竹。
这帮小弟子们等祭典一结束,就偷摸跑去了后山的竹林,砍来两颗较细的竹子,裁成细竹筒,往里面塞入引爆符咒,噼里啪啦的到处乱扔。
这种自制的炮竹没什么威力,就是听个响。
他们如此肆无忌惮,便是料定今日没人会责罚他们,就连光明顶长老见了,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图个喜庆。
谢影很想放炮玩,但他如今自视成熟修士,不应该再玩这些小孩子的把戏了,便只能在一旁干看着。
有师弟注意到了他的犹豫,便热情邀请道:“谢影师兄,你放不放炮竹?”
不待谢影回答,就有另一个声音乐呵呵地道:“他不放。”
出声之人正是琴少宫主,“……你们谢影师兄马上就是要当圣使的人了,堂堂须弥山圣使,怎么还能和我们一起玩这些幼稚的把戏——是吧,圣使大人?”
琴百鸣摇着扇子,唇角微弯,似乎正好整以暇,等着看他的乐子。
谢影原本就是想玩,却又不好意思。眼看心思被这家伙看穿,谢影只好用嗤之以鼻来掩饰尴尬:
“少宫主,你这引爆符咒画得比蚯蚓还丑。你们琉光十二宫的人,难道真的就只有一张脸是好看的?”
“好看不好看的,有什么关系。”琴少宫主满不在乎道,“符咒是拿来用的,不是拿来看的,只要管用不就行了。”
这时,已经有好事的小弟子殷勤地递上了空白的符纸:“谢影师兄,小弟忘了引爆符咒该怎么画了,能不能劳烦你来赐教一番?”
“这都不会?”谢影状似不情不愿,实则欣然接过,“那好吧,你们看好了,我可只教一遍的。”
说罢,他用食指囫囵沾了两下朱砂,行云流水地画了个符咒,塞进竹筒里,然后兴致满满地甩手出去。
谢影这信心满满,甩手一扔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