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谢归途也朝他露出了一丝微笑。
谢归途并不打算在此过多停留,他只想快点找到这两位师兄并带他们回去。
然而,在那中年妇人给他递上酒盏的时候,谢归途望着眼前那杯酒,不知为什么忽然觉得很渴,还忍不住咽起了口水。
当谢归途眨了眨眼睛,再看向那盏酒时,摆在那眼前的仿佛不是酒,而是饥渴交迫的濒死之人在荒漠中忽然看见的一股清泉。
向来不喝酒的谢归途,不知怎么的,此刻忽然非常想尝一口,情不自禁地就伸出手接过……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拉了他一下。
谢归途如梦初醒,下意识地回身,只见刚才那个男孩正拽着他的袖子,似乎想说什么。而他这么一拉,谢归途手中的酒杯也莫名脱手,掉在地上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四分五裂。
而那妇人见状,恶狠狠地瞪了男孩一眼:“别在这碍事。”
说罢她赶走了男孩,又重新拿了个酒盏倒了酒,笑吟吟地递了上来:“公子,在别处可就喝不到这么上等酒了。”
周围的酒鬼们也都嘻嘻哈哈,好奇地围过来看着他,起哄道:“喝,这杯我请!”
谢归途的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面前的妇人身上。
他略微一笑,迫不及待地从妇人手中接过那盏酒,道:“我倒要尝尝,有什么酒是我没喝过的。”
眼看着他举起酒盏,众酒鬼们正眼巴巴地期待他一饮而尽,可一道金光却率先扑面而来。
谢归途没有喝下那盏酒,而是十分突然地打翻了它。与此同时,他腕上的那串琉璃佛珠爆发出了一阵刺眼的光芒。
金光过后,方才那满屋子的酒鬼已经不见踪影,只剩下横七竖八被撂倒了一地的僵硬死尸。
而那中年妇人也瞪直了眼睛,嗓音尖锐怪异,下意识惊呼道:“行空!”
随即,她也犹如被剪短了线的木偶一般,忽然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满屋子的活人转瞬之间门都成了死尸,唯独刚才那个小男孩还蹲在墙角,错愕地发抖。
谢归途上前检查那些尸体,只见他那两个同门师兄赫然也在其中。从尸体腐烂的程度看来,恐怕从他们失联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死了。
谢归途蹙紧了眉头,掀开他们的衣服查看,发现每一具尸体身上身都有着隐蔽却致命的伤口,已经溃烂发黑。
没有了扑鼻酒香的掩盖之后,凑近一闻,尽是尸臭。
他强忍着呕吐的欲望,翻过来尸体,检查他们的后背,果然发现这些尸体背后都有尸骨门的标记。
无一例外,这些全都是尸骨门控制之下的尸。
而那位中年妇人的尸体,稍有些特别。她心口的位置有个碗大的伤口,看起来像是活活将心脏剜出来了一般。
但那伤口已经基本愈合,只剩下了丑陋的上吧,并不是致死的原因。也不知她生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谢归途检查完尸体后,又抄起桌上的酒杯挨个检查,随后又从柜子上抱了一坛未开封的酒出来。
只见他将酒坛子往地上一扔,摔得粉碎。满地的碎瓷片之中,赫然还有一条条蠕动的黑色毒虫。
谢归途捡起一块碎瓷片,随手戳弄了几下,意识到这应该是用来控尸的蛊虫。
炼尸就跟练剑一般,只有磨练地用的久了,跟自己的剑心意相通,用起来才能得心应手。
而眼前这些都是较为新鲜的尸体,难以被完全驾驭,御尸者不可能离得太远,这里必定还有另外一个人。
谢归途怀疑的目光先是投向了墙角处那个两眼空洞的男孩,正想说些什么事,忽然听见后厨传来“砰”的一声动静,像是有人不小心把什么东西碰倒在地。
下一刻,横空剑猛地出鞘,划破了帘布。
当
那半截断掉的帘布落下,横空剑已经死死地钉在了墙上——但它钉住的只不过是一只腐烂的死猫。
那猫不知已经死了多久,眼睛的位置只剩下了两个空洞,看起来极为瘆人。
谢归途心知上当,连忙拔出震荡不止的横空剑,再次回头,只听身后有个苍老的声音道:“别动。”
谢归途转过身来,只见方才给他指路的那个颤颤巍巍的老婆子,此刻一手持着尖利的碎瓷片,另一手挟持了刚才蹲在墙角的男孩。
谢归途沉着道:“是你。”
说着,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一地尸体。他那两位师兄皆是悟道期修为,这魔头能同时驾驭这两具尸,想必修起码在元婴以上,弄不好甚至可能有上境修为。
不论是哪种,都够他吃不了兜着走了。
然而奇怪的是,那魔头修为甚高,见到他的第一反应却不是攻击,而是以一个陌生的男孩作为人质相要挟。
这让谢归途隐约察觉到,他似乎……是在忌惮自己?
可自己区区一个悟道期小弟子,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这大魔头到底忌惮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