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傅辅捡起地上的刀,眼睛盯着他手上的云丝尉:“东西哪儿来的?”见傅希言不答,又问道,“裴少主送的?”
“寿武王送的。”
“……聘礼?”
傅希言连忙摆手:“误会了。其实我昨天说的……”
“我都想过了。”傅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长江后浪推前浪,儿孙自有儿孙福。有些事你自己想清楚,做出决定,也是好事”
这可误会大发了。
傅希言刚想反驳,傅辅又接下去:“而且你能想开,与裴少主这个两情……唔,有这么个意思,也很好。总比以后赶鸭子上架要好。”他搓搓大腿,“我这个当爹的,帮不了,也阻止不了了,但不会拖你后腿,你自己看着办吧。有什么需要置办的,找你母亲去。我一会儿跟她说。”
他说了半天,都没等到应答,不由抬起头来。
傅希言正仰头看着青灰色的天空发呆。
傅辅一番掏心挖肺的肺腑之言,竟然没有得到重视,有些生气:“你在看什么?”
“这天阴沉沉的,压得人喘不过气。”
傅希言此刻的心头,也如这头顶的天空一般,阴沉又压抑。
面对寿武王嬉闹中隐含的逼迫,他都可以一笑置之,因为背后还有父亲,还有家族,不至于无路可退。可是当傅辅说出今早这番话,他便知道,自己其实早无退路了。
所有的选择早在他服下七颗混阳丹之后,就已经注定了。
他没有路。
裴元瑾也没有。
虞素环,寿南山,甚至裴元瑾……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告诉他这个结果。
只是他一直心存幻想,像每个遇到困境的子女一样,想要龟缩在父亲的羽翼下,寻找一丝喘息之机。然而,父母并非无所不能,人总要长大,很多事总要自己面对。
当傅辅这样传统的父亲也选择了退让、默许,就说明此事确实没有转圜余地。
开卷考的答案早就写在了黑板上。
是他迟迟不肯下笔。
……
不过,往好处想,他爹能给出这样的答案,至少说明他没有被傀儡道控制吧。
“昨天刺杀的事有新消息吗?”傅希言突然转换了话题。
“嗯?”傅辅愣了下,才道,“一大早就去京都衙门打听过了,昨夜一共发动了十六起刺杀,用的都是南虞破墙弩,已造成十二人死亡,三人受伤,唯一全身而退的,只有你。”
傅希言震惊:“破墙弩威力这么大?”昨日的箭被裴元瑾挡下,他倒没有太大感触。
“北周强于兵,南虞强于械,破墙弩更是其中佼佼,若非威力太大,一弩只能射一箭,只怕当初的南虞皇帝绝不会安心困守南方。再加上昨日事发突然,南虞有心算无心,箭上还抹了见血封喉的箭毒木汁液,不会武功的人,根本避无可避。能留下命的,除了你,都是武将,躲开了关键部位不说,还当机立断断尾求生,才侥幸保命。”
傅希言问:“确定是南虞?”
傅辅道:“弩是南虞的弩,毒是南虞的毒,不是南虞还有谁?北周想趁南虞内乱,趁火打劫,南虞背负莫须有的罪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安排一场刺杀反击,把罪坐实,这南虞小皇帝手段狠辣,颇不简单。总之,十六起刺杀,就你一个人毫发无伤,多少有些引人注目,幸好明日就是除夕,你就在家里休息,别出去招摇了。”
“他们怎么知道我也遇到刺杀了?”
“寿武王不是把刺客尸体留在浐河河畔了吗?”
傅希言:“……”
傅辅皱眉:“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以为像储仙宫这样的组织,杀完人总会有人出来收尾。”
傅辅说:“怎么收尾?把刺客尸体藏起来?那不被人怀疑心虚,和刺客之间有猫腻吗?”
傅希言恍然:“也对。”他刚刚还在心中腹诽寿南山做事不讲究,现在想想,还是自己想浅了。
“京都衙门估计今天会上门来问,你想想怎么说。”
傅希言满不在乎:“怎么说?照实说呗。”
……
京都府衙的人下午才来,捕快前面几个问题都在傅希言预料之内,但这一个——
“不知傅大人为何会选在昨晚,与储仙宫少宫主单独乘坐渔船游浐河呢?”
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