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郭平来了。
郭平正要找门客说离开的事,没想到门房说他的朋友们昨晚就住在这儿,立马找上门来。
解释留下的原因,傅希言掷地有声:“不战而退,非我辈所为!”
不想说就不说吧,郭平没追问,只问他还看不看病。
傅希言想了想:“来都来了。”
因为庄中出事,门客也清闲,郭平一叫就来了,认认真真地把了一分钟的脉,拿出一整套医疗设备——傅希言趴在榻上感慨:万万没想到,兜了一大圈,最后还是没有逃过拔罐这一劫。
迷迷瞪瞪又睡了一觉,直到有人在他背上动来动去,傅希言睁开眼,听到郭平小声问:“寒气是不是没□□?”
门客淡定地说:“陈年老寒,哪能这么快就拔干净。”
傅希言扭头,想看看自己的背。
……多虑了,他看不到。
趁郭平出门送客,周耿耿哔哔:“什么大夫,连拔罐都不会。拔了大半天,一点痕迹都没有。”
周忠心也点头。
傅希言知道自己的体质有些特殊,一时也不敢肯定是大夫的问题,还是自己的问题。
郭平近晌午才提着食盒和药回来。
虽然柳木庄正身陷危机,但供应的饭菜很丰盛。郭平与他们一道吃,顺便分享今早刚从门客口中得知的第一手资料:“据说,除了柳木庄,镇上还失踪了两个人。”
傅希言看他边吃边喷口水,立马说:“分餐分餐。”
桌子面积太小,四人分好饭菜——被污染的扁豆由郭平独享,各自蹲到一边。
郭平抹了抹嘴巴,继续说:“两人失踪还比采买的老头早一天,一个地头蛇,一个包打听。”
傅希言随口问:“哪一天?”
郭平说了个日子,傅希言一怔,那不就是……他们来的第二天?
院子里传来脚步声,未几,门上出现几个人的剪影,有人敲门:“三位卫士可在?”
隔着门,傅希言没听清,瞪大眼睛站起来:“360卫士?”
门外的人也没听清:“是卫士吗?”
穿越了还要找360卫士,这执念,恐怕也只有——
傅希言放下碗,激动地打开门:“你不会是……周老板吧?”
情急之下,也没想到“天王盖地虎”“北京奥运”之类的暗号,直接问了一句,“你走的时候热搜谁闹分手离婚?”
对方愣了下,目光转向其他三个人,见他们抱着碗,各占一角,蹲着吃饭,又是一愣,抱拳道:“在下姓唐,是本地捕头。”
傅希言一腔热血哇凉:“你刚刚不是找三,三……”
“三位卫士?”
傅希言恢复冷静,扭头要走:“哦。找错了。”
唐捕头疑惑:“三位不是锦衣卫吗?”
傅希言回过神来:“看你这么执着,也是有缘,那我们就是吧。”
唐捕头和其他捕快:“……”
唐捕头干咳一声,提醒下属注意表情控制,对傅希言道:“此次前来,实乃受唐庄主之托,有事相求。唐庄主已经准备好了酒菜,请几位卫士赏脸。”
傅希言看着碗里的饭,不想浪费,转念又想到自己还要寄宿一阵,折中道:“行,那我们自带几个菜?”
唐捕头看了眼他碗里的剩菜剩饭,一时无言。
郭平以煎药为由留下了。
傅希言一行人端着碗,跟着唐捕头,方知这柳木庄庭院深深,一重接一重,占地广袤,竟比伯府更阔气。可见——是地价限制了西安未来景区的面积啊!
为免冷场,唐捕头顺势介绍起庄中布置:“这庄子有半座是庄主十几年前新起的。”
傅希言震惊。“急公好义”这么挣钱?!
周忠心心细,问道:“唐捕头与唐庄主相熟?”
其中一名捕快骄傲地说:“唐庄主是我们捕头的堂叔。”
忠心、耿耿供职伯府,不知道一个庄主有啥好骄傲的,但傅希言上辈子是普通人,自然明白普通人与名人沾亲带故的虚荣感,便连声道失敬失敬。
唐捕头果然喜笑颜开。
唐庄主将筵席设在四面环水的凉亭中,仅一桥可通。
周忠心脚步一顿,周耿耿称要“如厕”,唐捕头派捕快作陪,其余人继续过桥。
长桥尽头,角亭玉立。
亭名“无愧”,有对联曰:名利似烟转瞬逝,善慈及民恒远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