褂的年轻人。
他默不作声,保持着开门的姿势,以便让另一个人能毫不费力地走进大殿。
那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头发花白,脊背微微佝偻,视线倒是锐利,让人想起不怒自威的鹰。
被所有人齐齐注视,老人神情不变,兀自开口:“感受到了吗?”
白霜行:?
感受到什么?
她只觉得这大殿里很阴森。
没人回答,老人并不恼怒,缓步靠近,仰头注视两侧雕像。
“这些,都是我们信仰的神明。”
老人说:“我们已经走投无路……只能求助于它们。”
白霜行一言不发,默默揣摩他的意思。
眼前的这些人,遇上了不得不求助神明的大麻烦。
沉默片刻,老人话锋一转:“你们是被占卜选中的祭品,为了整个村子,要有牺牲的决心。”
白霜行瞥到,那个红发青年露出了一副“你在逗我吧”的惊讶表情。
神明,祭品,牺牲。
每个词语,都让人想起由邪神信徒举办的祭祀。
而作为祭品,他们注定难逃一死。
身旁的季风临沉声:“我们七人,都要作为祭品死去?”
老人神情晦暗:“我知道,你们年纪还小,不愿意牺牲自己。”
他顿了顿,语气加深:“但你们要知道,村子已被邪物侵扰,坚持不了多久。想想你们的家人朋友,想想村子里的男女老少,你们忍心看着他们一个个惨死吗?”
听他一段话说完,白霜行大概捋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这个村子遭到鬼怪污染,占卜后得出结论,必须献上他们七人的生命,从而唤醒神明,寻求庇护。
妥妥的开局杀。
沈婵在她耳边小声嘟囔:“听着是这个理……但听他的语气,总觉得像在道德绑架。”
老人没听见她的吐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一旦祭品献出生命,神明降世后,逝者都将重返黄泉,神光普照,诸邪退散。以一人之命,换取其他所有人存活的机会,多么——”
她话没说完,偌大的神殿里,又一次响起铜门被打开的闷响。
随之而来,是女人咬牙切齿的怒吼:“你疯了吗!祭祀进行了一次又一次,哪一回成功过?!”
进门的是个妇女,在她身后,跟着好几个村民模样的中年人。
看他们的打扮,这场白夜的背景,约莫是百年以前。
妇女咬着牙,把所有人扫视一遍,径直走向白霜行,一把拉住她胳膊。
还没反应过来对方的用意,白霜行就被拽到了妇女身后。
“是啊。”
另一个中年男人说:“村长,我们已经举办过六次祭典了,祭品从最开始的猪牛羊,变成后来的活人……这些神,从没给过反应。”
被称作村长的老人觑他一眼,冷笑:
“之前没见你站出来,怎么,这回轮到你儿子当祭品,就着急了?”
中年男人顿时噎住。
听他们话里的意思,冲进来的这群中年人,是七人被分配到的角色的父母。
“召唤神明,需要有意念坚定的祭品,以及丰盛的供物。”
村长幽幽抬眸,一双浑浊的眼睛晦暗不明,缓缓看向大殿里的恢宏神像。
“前几次,我们虽然献上了祭品,但准备得不够充足,无法将心意传达给神。”
他说:“这一次……除他们七人以外,我也将舍弃性命,亲身作为祭品之一,并奉上村子祠堂里的全部古物珍宝。”
他竟做了这种打算,中年人们愕然怔住。
白霜行也觉得诧异,眸光一动。
她原本以为,这位村长是个心安理得让别人为他卖命、从而坐收渔翁之利的角色,没想到,他早就把自己的性命给算了进去。
毋庸置疑,这是一位把希望尽数压在神明身上、忠诚到疯狂的信徒。
“邪物入侵,我们支撑不了多久。”
老人说:“唯有神……唯有神明降世,才能拯救我们于水火之中!就像曾经的九头神蛇那样!”
说到这里,他眼中腾起微妙的光亮,语气趋于诡异的狂热。
“几百年前,同样是邪异侵袭,神蛇听到先人们祭祀的呼唤,应召而来,肃清了所有邪物和厉鬼。”
村长语调拔高:“这一次,我们也能成功!”
“但在当年,九头神蛇就已经死了,不可能再回来!”
护在白霜行身前的女人哑声反驳:“一次次召唤失败,不正说明了这个事实吗?为什么还要牺牲无辜的同胞,去召唤一个不存在的神?”
“就算它死了,我们还能召唤别的神明!”
村长后退一步,在他身后,是数量众多的黄铜神像:“只要足够虔诚,一定有神能听见我们的求救……一定有!这是我们唯一的退路,仅凭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