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是更为虔诚疯狂的呓语。
[我神慈悲,赞美神明!]
[神明保佑……]
[什么时候才能迎来神赐?家里那个黄脸婆,居然打算把神像扔掉……臭女人,去死!我过得这么不顺利,一定全是因为她!]
“这个男人,”季风临压低声音,“是邪神的信徒。”
受到邪神的污染,所以他才会变得越来越不正常。
也因此,在某个深夜,杀害了熟睡中的所有家人。
他将三名受害者作为筹码,献上他们的血肉,试图召唤邪神,换取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结果还没等来财富从天而降,就先被厉鬼们的报复夺走了性命。
实在恶心。
在卧室中的阵阵恶臭里,沈婵有点儿反胃。
“日记里,着重强调了‘待在那里’。”
白霜行思忖道:“接下来,我们或许可以试着想想,他可能把尸体藏在什么——”
她话没说完,忽地,有人在外敲响房门。
沈婵被吓了一跳,可转念想想,鬼怪才不会那么礼貌,进屋之前,还要敲一敲门。
季风临也明白这一点,轻轻把房门打开,走廊里,站着眼眶通红的姜采云。
“出……出事了。”
姜采云深吸一口气,极力压住哽咽,浑身发抖:“李子言死了。”
*
白霜行赶到一楼时,空气里,处处飘散着血腥味。
路过走廊,她有些惊讶地发现,男孩的尸体没了踪影。
长廊幽幽,充斥着暗黄色灯光,男孩原本躺着的地方,只剩下一滩污血。
“厨房里的妈妈和女儿,也都不见了。”
姜采云用力擦去眼角泪水,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往下落:“我们出来的时候,只看到血迹。”
白霜行应了声“嗯”。
之前她做过推测,他们见到的“一家三口”,只不过是鬼魂幻化的假象。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真正的鬼魂,已经开始了对他们的追杀。
李子言死在走廊尽头的杂物间里。
走进杂物间大门,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一片骇人殷红。
年轻的男人靠坐于窗边,被刀从胸膛穿过,鲜血飞溅,染红大半墙面。
这幅景象太过凄惨,姜采云只看了一眼,就呜咽着哭出声来。
好友离世,哭泣是人之常情。
白霜行拍拍她后背,看向尸体边的曾叙。
这个健壮高大的汉子早已没了最初的魄力,整个人颓然弓着身体,如同一株被压弯的野草,瞧不出半点活力。
但他还是强撑起精神,带着哭腔开口。
“走进杂物间,当时窗帘开着。”
他说:“我和李子言走到窗边,打算把窗帘拉上。我刚关好,他、他就——”
曾叙说不下去,抹了把眼泪。
季风临轻声:“窗户里,同时映出你们两个的影子?”
“嗯。”
曾叙点头:“当时我还对他说,厉鬼杀人的机制,肯定不是照镜子。之前在餐厅里,我们所有人都照过镜子,全活得好好的。”
他的语气更加颓丧:“所以我特意看过窗户,我们两个的影子,都完完整整映在上面。”
可李子言死了,他却没有。
白霜行:“李子言死前,没接触过水吧?”
见曾叙笃定点头,她摸了摸下颌:“这样一来,水就能被排除了……关窗帘的时候,你和李子言的动作基本同步吗?”
曾叙想了想,摇头。
“没。”
他说:“那时采云站在我们身后,李子言扭过头去安慰她,说厉鬼不可能从镜子里出来。”
它的确不会从镜子里出来。
男孩在走廊里死亡,而走廊中,并没有任何可以用来反射的、类似于镜面的事物。
“回头……”
沈婵心下一动:“既然水被排除,厉鬼之所以出现,就很可能和镜子有关——结合李子言的动作,会不会,是在照镜子的时候回头?”
姜采云和曾叙双双愣住。
……回头?
为什么不能回头?
或是说,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