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须弥芥子一眼。
“只是想起,曾有一世界中人,会将戒指作为信物赠与他人。戴在不同的指上,就有不同的意味。”
“道侣之间,也会赠送此物吗?”那少年的嘴愈发不懂规矩。
实是他的脑袋此时有些不大够用,只有一双眼睛是听使唤的。那双眼只管目光灼灼地看着师尊,幸而师尊正垂眼摆弄那枚戒指,并未注意到他那灼热的视线。
“也会。”师尊说。
“那戴在哪个手指上呢?”
“无名指。”师尊看向他,清浅的露出了个笑容,温和地伸手,点了点少年左手的无名指。“就是这里。”
微微发凉的手指轻轻触碰到了少年的皮肤。从那之后,那枚芥子便被戴在了师尊触碰过的那处,再没有挪开过。
像是一件盔甲,死死地守护住了一处被人想要严严实实地私藏起来的烙印。
——
那水玉的波光稍纵即逝,只在商骜的眼中一闪,便消散了。
商骜抬眼,就对上了沈摇光淡漠又疑惑的眼神。
记忆中的温度渐渐消散了去,记忆中清浅又温和的笑容也不见了踪影。
“你以为,这是我夺来的?”商骜说话时,齿关都因轻微的颤抖而在打架。
沈摇光看着他,没有说话。
商骜抬手便按在了那枚芥子上,看那动作,似是要将那芥子负气地一把摘下来。
可就在他正要发力的时候,他的动作却停在了原地。
他看着沈摇光,许久,松开了紧握着的那枚芥子。
“你没猜错。”他盯着沈摇光,冷冷地说。“的确是我夺来的。”
他凉凉地笑了一声。
“我想要的,的确都已经拿到了……”
他冷冷地说着,站起身。
“池鱼我暂时不要他的命,你不用再问了。还有,池修年十日后要见你。”
他丢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
披风被他足下的风带得扬起,他的背影高大而挺拔,却不知为何有种落荒而逃的味道。
沈摇光不知,是因为他撒了谎。
这个谎让它难以承受,因为它掩盖了一处商骜碰都不敢碰的伤疤。
他想要的一切,确实都曾经全部得到了。他曾是天下最为富有的人,因为他曾经站在泥潭中昼思夜想地仰望着的,也曾被他攀折于手,牢牢地抱在怀中。
但现在,他将这一切都弄丢了。
——
地藏狱在九天山脚下的深渊之中。那地藏狱开凿于石壁内,上不达陆地,下是无尽的深渊,只有紧贴万丈悬崖的一条路能够抵达。
地藏狱已经空置了多年,实是因为鄞都自建立起,便因强大且忠心耿耿的鬼修们而如铁桶一般,鄞都的弟子信徒们鲜少敢在商九君手下触犯条律,能被关押至此的人也少之又少。
直到近日,它才迎来了一位住客。
这里把守的都是了无生气的鬼兵。他们得了命令,只管关押此处的犯人不会外逃,却无法保证这里的人是生是死。
因此,这天夜里,商骜亲自来了一回。
“池鱼。”
听到商骜的声音,池鱼抬起头,隔着缚魂铁所制的栅栏,看向了门外。
那是浩浩荡荡的鬼兵簇拥着的商骜,居高临下,神色阴鸷。
池鱼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嘴却仍旧硬,甚至强令自己露出了个挑衅的笑容。
“商骜,你终于要来取我的性命了?”他问。
商骜垂眼看着他。
“要先拔了你的舌头。”他淡淡说。“地藏狱养了数条无常犬,尚未动过荤腥。”
池鱼的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他隔着阴暗的牢门,紧紧盯着商骜。
许久之后,他笑了。这一回的挑衅不再是强装出来的,池鱼看着他,目光中竟多了几分了然。
“你不敢。”池鱼说。
商骜凉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