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近一步,谢启便后退一步。
谢启提着一口气,今夜他还给摄政王准备了东西,就看谢灼敢不敢留下……
少帝见谢灼将披风解下,便知他答应了,立马笑着让人去给摄政王引路。
摄政王离去。
少帝转过身来,脸上笑容霍然落下,面色阴寒,与方才判若两人。
离开座位时,他看危吟眉一眼,声音沙哑:“等会走,与朕一同去见摄政王。”
危吟眉摇摇头。
谢启知道她害怕什么,触上她的雪腻的面颊,低声叮嘱:“别怕,朕和你一起去,你再把妆容整理一下。”
不等她回话,他已大步走下台阶,挑开帘子,进入一处昏黄的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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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暗室中,谢启转过身来,朝宦官伸出手掌:“毒药呢?”
安公公面色犹豫,手按着自己的袖口。
谢启一步走上前,压低声音:“给朕。”
宦官劝道:“陛下不可,毒杀摄政王一事,须得等老太师回来再商议,先帝崩逝前叮嘱过陛下,万事都听老太师的。”
“可太师现在不在洛阳!”
谢启脸上出现一丝涨红,不知是因为醉酒还是因为情绪激动:“太师也说过,朕必须趁着摄政王归京、势力还没站稳的时候除去他,若此时不除,更待何时?”
昏暗烛光在他身上投下一层阴影,谢启说着说着,也冷静了下来。
他脸上浮现一丝冷嘲:“你以为朕今日宫宴上忍着那些以下犯上的将士,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等会的家宴。哪怕今日太师在,也会同意朕的做法。”
谢启不再废话,一把拉过宦官,手探入他袖中摸索,摸出来一个瓷瓶,长吸一口气,大步走出暗室。
宦官焦急跟上,留下帘幕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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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令宫人在侧殿布下家宴,这场家宴没有外人,只有几位少帝的几位皇叔和堂兄。
除此之外,叶婕妤也在宴中,正娇滴滴依偎在少帝身边。
席间众人推杯换盏,危吟眉却心不在焉,脑海中反复回想少帝说过的那句“只要你帮朕去勾引摄政王”的话。
如今危吟眉的右手边、最下首便是谢灼的桌案,二人离得尤为近。
“啪啪啪——”
近旁传来一阵响动,谢启拍了拍手,只见殿门向两侧打开,两队衣着单薄的舞女们入内舞乐。
舞女们个个袒腹露肚,行为挑逗,孟浪大胆的动作令一众男子看直了眼。
堂内很快便回荡起男人们揶揄暧昧的笑闹声。
这些舞女走到众王身侧伺候,却唯独无人坐到摄政王身侧。
有王室指着少帝,嬉笑了一句:“陛下怎么能厚此薄彼,不给摄政王备美人?摄政王英姿勃发,正值盛年,怕是精力旺盛,身侧怎可缺美人?”
男子奉承着,就要让自己怀中女人去伺候摄政王。
少帝听罢笑了笑,伸出手按着危吟眉手臂上道:“皇后,你去摄政王身边坐坐。”
这话一落,殿内霎时静了下去。
众王侯震惊无比,神色都凝固在了脸上,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着你。
危吟眉面色煞白,望向少帝。
少帝挥了挥手,让宦官端酒壶来,回头见危吟眉还坐在那里,反问:“怎么了,还不快去给摄政王敬酒?”
危吟眉话语卡在喉咙里,才要出声,就看到谢启从袖子拿出一只玉珏。
是她母亲的玉佩。
少帝掩盖在袖下的手,握着玉佩的边缘,轻轻敲击桌面边缘,发出清脆的响声,一下又一下。
危吟眉眸子波光晃动,与谢启对视一眼,一下站起身来,险些带动桌上的酒盏倾覆。
她背转过去,不让众人看到自己的失态,颤抖的双手去接那盏酒壶。
她知道谢启是什么意思。
他拿母亲来要挟她,逼着自己答应,否则他会对母亲做什么事,是她不敢去想的。
纵使谢启给她做过了几番心理建设,可这一刻真的来临时,她仍然控制不住手脚冰凉,想要落荒而逃。
今夜,他的丈夫要将她献给另一个男人。
危吟眉手脚冰凉,转过身来,裙边摇动层层褶花。
众人便看着端庄柔雅的皇后娘娘,捧着酒樽,朝摄政王所在的方向走去。
她的眼尾有些洇红,那几不可察